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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又兮:我觉得这是纪录片最大的魅力,就是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最后出来的是什么,但是这是一个做片子的技巧问题,包括后来做《凤凰大视野》,那么大的节目,之前一定有充分的准备和一个想法、方向,不能因为纪录片是永远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所以我就不管了,我进去就开始拍,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做非常丰富的工作,大量的案头工作之后,说我这个片子大概要这个样子。但是另一方面,往往最后出来的片子,绝对不是你最初想要的,其实是在做的过程中你会不断地在调整,也许在做的过程中,你会突然找到一个“啊,我觉得这个点非常好”,我就要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了。在前期拍完了,我觉得我应该这样来做片子,但是在后期编辑的时候,因为大量的思考是你在台子上磨磨磨,剪的过程中进行的,你把素材不断地搬来搬去,筛一遍,把粗的去掉,再筛,最后留下的是最好最精华的部分,然后你把精华的东西反复地来回调整,在这个过程里,就是一个你第二次思考的过程,其实最后的结论,最后的立场,最后你把握的那个分寸,是在后期的过程里完成的,它是一直在变的,所以我说不到最后片子播出,你永远不知道最后你会做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甚至有时候,包括在做关于越南的片子的时候,我记得都做了那么长时间了,到最后合成的前两天,我突然想到这个片子的点应该在什么地方,然后我就上台了,咔咔咔,把整个结构再调一遍!
所以我觉得纪录片的魅力也在这儿,就是不一样的准备会拍出来不一样的观点、视角,会使你关注不一样的东西,在前期拍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同样的这堆素材,我给不同的人去剪,又会剪出来截然不同的东西。贯穿着我自己的思考,我关注什么,我看重什么,我认为这个东西里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但是这也是一个挺个性化的东西,所以刘春老跟我说:“你太理性了,你能不能多一点女性化的感性?”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接的片子都是这种,像《揭秘国家大剧院》,也许换一个编导来做,也许他更愿意去做设计师的故事,或者关注这个建筑会怎么建造起来,但是我关注的是这里头的文化冲突,新旧文化、中西文化的冲突,我觉得这个更有意思,所以我去做这个。结果我选择了这个点,它就注定了里头充满了思辩色彩。
你要站在一个高度上,看他的人生,跌下来,起来,跌下来,起来,把这个人生起伏里的无奈、感慨,这种人生的感悟做出来……
记者:你很幸运,在刚进凤凰的时候,就找到了自己的态度。做完这两期节目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姜又兮:从进凤凰到现在,我做专题是做得最多的,《揭秘国家大剧院》完了之后我做了《山水可染》,是讲画家李可染的。完了之后《鲁豫有约》开播了,我做了庄则栋那期,那本来是准备他们第二期做的,但是因为非常敏感,所以推后播出了。当时我记得老板非常慎重,我在编的时候,正好老板过来,他就专门调看了素材,调看了一段庄则栋谈到他跟江青关系的,现在好像咱们的尺度放开了,但是那时候2001年底,播出是2002年初播的,老板特别慎重,他专门看了那段素材,后来在正片里那段只用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那个片子反响非常好。
其实你说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但是我记得在我进入凤凰之后,从来没有人给过我定位,你想想,我来做的第一个节目,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给我订飞机票了,哪有什么定位,就做呗。但是当时我记得,樊庆元也好,刘春也好,他们反复强调一个概念,就总是强调讲故事,一定要讲故事,不管说什么都要讲故事。
记者:是什么让你一到凤凰就如鱼得水?
姜又兮:我觉得就是空间,一开始它没有给你设限,没有说你一定要做什么,一定不能做什么。
记者:那你仰仗什么去做这些节目啊?
姜又兮:我还是说国家大剧院吧,做大剧院的时候,当时正好申奥,樊庆元就去香港了,他给我找了一个摄像,这个人是广院的老师,整个节目就是我们两个人拍下来,再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人,你说我仰仗什么?谁给我指导?的确就是它给你很大空间。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是我记得,我的第一版做完以后,让刘春看,我记得我在开头还弄了一个多明戈在午门那儿演出的片段,然后说多明戈要演出,北京所有的演出场所都有问题,没有一个现代化的、高级的、各方面都满足的大剧院,所以就设在午门,但是设在那里仍然有很多问题,好像我就用了那么一个开头,要把它拐弯抹角地说到正题上去,用很多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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