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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的公文章,在赤松事先准备好的假条上盖了下去,提起来的时候,落下一个圆的,深浅不一的章印,写着“中医学院学办”。
“想请假就直说,别找这些借口,我又不是不允许你们请假。”辅导员说。
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和两旁的梧桐树被夏天的烈日晒得捶胸顿足,晒得苟延残喘,原本春天攒出的绿意被晒得掉了几层色调,全落在了马路上,马路牙子最多,青葱翠绿,好似一马路的“天翔漆”。
学校附近最好的理发店四星级,洗剪吹一套,一百二十块钱,店长操手则价格翻倍。店里人很多,三十二个理发台全坐满了人,女的最多,剪下的头发,总计却不过一个男的剪下的多。等候区的有三个沙发,看着质量都不错,似乎是牛皮的,一个空调直对着沙发上面的顾客吹冷风,尽最大力量把他们的头发给吹乱吹丑。
赤松办了张会员卡,服务员问他:“你打算充多少钱在里面?”
赤松看了下价格表,又看了眼钱包里的金色建行卡,说:“充满。”
服务员给他刷卡,签字,然后把会员卡递给赤松,说:“您的会员卡里面有五千块钱,按您的会员等级,理发打五折。”
赤松算了算,他可以剪将近一百次头发,一年剪十次,也得剪十年。
我问赤松:“你一年能剪到十次吗?”
赤松摸了摸脑袋:“也许,应该能吧?你觉得能吗,远志?”
“你这一年剪了有十次吗?”
“我算算啊。”赤松说,“还真没有,加上我自己推的,也就十次。”
这家理发店的店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长得一副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模样,顶着一头绿得发亮的短发,两边颞骨处做了个精细的左青龙右白虎造型。他信奉关二爷,按他的话说,关二爷和他一样都是拿刀和头打交道的。他的顾客不多,算上赤松,今天剪了三个头,远不及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
“小伙子剪怎样的发型啊?”店长像是摆弄玩具一样玩弄赤松又厚又黑又油亮的头发,说话阴阳怪气,我怀疑他是个太监。
“你看着办吧,好看,特别好看就行。”赤松说。
“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尊,怎么剪都好看。”店长还在玩弄赤松的头发,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帅过吴彦祖就行。”赤松说。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剪了。”店长说。
店长从理发台的抽屉里拿出专属的理发套装,剪刀,推子,还有梳子,总之就是这三类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十五六件。我被理了二十年的头发,至今也不明白大小的剪刀,大小的推子,大小的梳子,分别有什么用处。
“真是尊啊。”店长美滋滋地舔了下嘴唇,意思是说,赤松秀色可餐。至今为止,除了琥珀,店长是唯一一个赞美赤松长得俊的,也是第一个,可惜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太监。
店长的手里剪刀、推子和梳子相互交替,宛如小时候的万花筒,也像极了当时风靡全国的近景魔术。
店长的手指很细,很长,理发工具在他手里像长了手脚似的活蹦乱跳,有条不紊,店长说“开始”,理发工具就开始干劲十足地工作,店长说“收工”,工具们就像死了一样,停止了举动。
从理发店往马路上望去,小摊小贩全都消失了,似乎天津本来就没有小摊小贩的存在一样,野猫瘫倒在绿化带的阴凉处睡死过去,喘着粗气,原本警觉的天性消得一干二净,除了春梦,别的什么都注意不到。一年出门三百六十五次的金毛犬一如既往地从小区出来,它从来不需要主人遛它,向来自己逗自己,穷开心。冬天的时候,它嘴里会叼着落在地上的枯树枝,它有自己的选择标准,树枝口径必须八到十公分以内,树枝上一定不能有别的小枝丫。夏天时候,它总要叼着一瓶矿泉水,和我习惯喝的一个牌子,都是农夫山泉,它用上槽牙把瓶子上面划开一个口子,渴的时候就仰头,矿泉水从口子往外流,流到它的嘴里。
“天真热啊。”我看着屋外蒸蒸直上的烟气,自言自语。
我能想象得到那些正在太阳下暴晒,站军姿,走正步的男生女生们是什么样的场景,一个星期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个,直到我的跟腱炎神乎其神地发作了。
教官说:“接下来,我们得进行大负荷运动的训练,身体不舒服的举手,我来看看能不能继续。”
我举手,说:“哎,教官,我跟腱炎犯了,能继续不?”
教官走到我身后,把我裤脚掀开,跟腱处红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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