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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翻看那些画,红袖招也站到我身边来,陪我一起看画。
“慢慢看,有的是时间。”白芬芳好整以暇地在我们对面坐下,慢悠悠地说。
红袖招的右手伸到我背后来,悄悄划了几个字。
我分辨出来,那是“门后有刀手”五个字。
咖啡馆有一扇前门,就是我们走进来的那扇,正对街道,不可能藏匿刀手。那么,剩下的只有通向后厨的那扇门。女招待刚刚由那扇门走进去,里面一定会有厨师、帮厨之类,但我分明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俯身看画,不动声色地点头,算是对红袖招的回应。
接下来的几张画,一直都是描绘地道中的情景。到了最后一张,地道也就到了尽头,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洞口,洞口之外隐约可见一座倒立的高楼。
“是镜室。”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世界上任何楼宇都是下大上小,遵循地球上的物理规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其稳定性。镜室是深埋地底的建筑物,只有上大下小,才利于掘地而建。当它旁边的泥土、附着物全都消失时,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倒立建筑物。
“后面就没有了。”白芬芳解释。
“真的没了?是他的梦断了,还是你的画断了?”红袖招问。
白芬芳摇头一笑:“红小姐,这没有任何区别,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一个故事都有结局的。就像现在,你看到一系列很有趣的画,然后到了结尾部分,戛然而止,让你心里永远留着念想,不好吗?”
我放下手中的画,代红袖招回答:“很好,白小姐答得很妙。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就是这样,前面的情节波澜壮阔、千回百转、曲折起伏、诡奇跌宕,然后到了万众期待的结尾,断崖式空白结束,不给读者任何交代。很好很好,我很满意。”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梦的故事都在这里结束了,要想找答案,就要求教于白芬芳。这,才是她的本意,囤积居奇,抢占先机。
“他睡了,应该不能回答你任何问题了。夏先生,你会不会怨我?”白芬芳笑着指向齐眉。
“怎么会呢?”我摇摇头。
“其实,我也很不忍心摆下这样一个断头局来对待夏先生,但是,要想跟夏先生这样的人做一些小交易,不耍耍手段的话,根本无法成功。你说是不是?”白芬芳轻轻捂着嘴,笑得如风摆初荷一般。
嚓的一声,我终于听到了那扇门后发出的动静。
那是快刀出鞘之声,而且肯定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刀,与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小刀不同。
真正的宝刀削铁如泥,没有任何一种刀鞘能套住它。所以,古代刀匠锻造宝刀之后,往往会在刀鞘内部设置三组精钢卡簧,平均发力,咬住宝刀的刀口、刀身、刀尾,确保它不会在意外情况下脱鞘伤人。
我猛地警觉起来,不敢托大。
能使用这种宝刀的刀手,一旦出招,就要有人血溅五步了。
“说吧,白小姐要做什么交易?”我问。
“不好意思,我是替我家主公来做说客的。”白芬芳止住笑,目光望定我,如同两汪秋水。
她是美女,但聊到这种程度,我和红袖招都不会再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而关注其本质身份。
“说什么?请直言。”我平静地回应。
“江湖远大,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独掌乾坤。所以,再伟大的人也必须有自己的帮手。我家主公就是一个伟大的人,江湖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位——”白芬芳并不急于回答我。
我注意到,白芬芳左手食指上戴着一个白玉扳指,长度为一个手指骨节,玉质上佳,通体无瑕。
那种玉只能是古玉,温润如浸在冰水中的凝脂,只看一眼,就能令人感受到它的滑腻与柔暖。
她还年轻,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戴这种老玉的。所以,我判断它是一个独门标志,代表了她的特殊身份。
灯光之下,当她的手不经意间挥动时,那老玉扳指的侧面就映出一个暗雕的篆体小字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燕”字,近期出现在济南的江湖人物中,只有京城燕王府的人跟这个字有关。而且,她刚刚数度提到京城,足以证明,她的真实身份一定是燕王府的下走。
“谢谢燕王府的美意,但我不得不说声抱歉,因为我对京城没有任何兴趣,只想老死济南。”我直截了当地说。
白芬芳有些惊讶,立刻缩手,将那老玉扳指隐藏起来。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