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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上一节,在那古老的大庙之中,我还能控制自己,不按桑青红的计划行事,逼得她不得不出手,在大庙梁上手刃日寇神秀。
可以说,双方角智,我先胜出。
这一节,我却自己坠入陷阱,被八卦镜引发的思维熔炉困住。
“不可能停,必须得有人帮你扛下这一难。你的命宝贵,全天下都等着你去拯救……你不要管,这次我根本没有主动布局,是他自投死路,这是他的命……你不要管,跟你的命比起来,就算把全天下的人都搭进去,也毫不足惜。你听到吗?不要管,不要管,任由他去——”桑青红嘶声呐喊着,每个字都像一枚钢针,尖锐地刺入我的耳鼓。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不知怎的,我忽然记起了大明湖夏日暴雨后的新荷。
我清晰记得,没一片娇嫩的崭新荷叶上都托着晶莹的露珠,有的三两颗,有的七八颗,再多的十几颗。
微风徐来,露珠轻盈地滚动,而那荷叶上连一粒纤尘都没有,干净得像婴儿的初心。
记事起,我就爱看新荷,因为总是感觉它能给我以智慧上的启迪。
几年前,琼瑶女士拍电视剧《还珠格格》,将一句“还记得大明湖畔夏雨荷吗”传遍了华人世界,而“雨荷”就成了大明湖最靓丽的风景。
露珠是水的精灵,来无影,去无踪,只有那些有缘的人才能窥见它的奇妙之处。
济南的夏天酷热难当,而那些新荷上的露珠不管任何时候都能让我变得心静如水。
想到它,我浑身的热气就开始迅速向外发散,脑子里混乱的思维也变得简单清晰,眼中飞转的八卦镜也渐渐停止。
“看山只是山,看水只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我无声地告诫自己,然后闭上眼睛,将一切混沌击碎,心境恢复到古井无波的原始状态。
这个过程说来似乎简单,准确分析,竟然是我心灵的一次彻底“透析”,将一切杂质过滤出去,只剩最原始、最纯净的精华。
挺过了“透析”,我活了,而且是凤凰涅槃一样浴火重生。反之,挺不过考验,也就头脑发烧变成“白痴”,恰好成了桑青红所求的“替身”。
“啊?”我又听到桑青红的声音,充满了沮丧与质疑?
我慢慢地睁开眼,不动声色地低头,再度注视那九曲黄河图。
此时,地图上的银色河流不见了,只剩普通的两道实线。
我用眼角余光瞥向对面灰袍男人,如我所料,他指甲上的亮银色也没有了,与普通人的指甲颜色无异。
“好图,好山河,好风景。”我说。
“的确,好,好,好。”灰袍男人回应,“而且,你好胆色,好运气,好智慧!”
我用三个“好”赞他,他回敬我六个“好”,足以说明,他为我自动脱困而出感到十分震撼。
第39章 雪烧赤壁(3)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桑青红愤怒地叫着,声音渐渐远去。
“什么‘不可能’?”我抬起头,望着灰袍男人。
“没有‘不可能’。”他回答。
我点点头:“的确,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曾经有位智者说过,给他一根足够长的竹竿,他就能把地球撬起来。你信吗?”
这一刻,我感觉气势上已经与对方不相上下,但我更年轻,生在更好的时代,未来成就一定高于对方。
“我信,天下智者,计无穷处。所以,只要计谋得当,任何困境中都能放出翻云覆雨之手,千里杀敌,凯旋而归。”他点头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要抬头向上,他已经举手阻止:“不可——”
“有何不可?”我微笑摇头,然后缓缓地抬头,注视着那八只险些致我于死地的八卦镜。
镜只是镜,假如它只进入我的眼中,不进入我的内心,自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八卦镜是静止的,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疯狂飞转。当我仔细凝视那些刻字时,也有了新的发现。
每只八卦镜的方位标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个字四周都錾刻着几环更细小的文字,总共有回文、蒙文、藏文三种。
我猜想那是民族语言对八卦的翻译,但我对以上三种语言只懂其形,不懂其意。
“没有人真正理解那些境界,连我也不能完全窥透其奥妙。能不能告诉我,刚刚你看见了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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