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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找不到出路。他隐隐感到,父亲的影子一直紧跟着自己,或许这鬼怪般的影子将跟随自己一辈子。尽管父亲的一生也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但在肖勇眼里或许还有别的人眼里,他也有十分可悲的一面,那就靠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嗜酒,成为下一辈“肖酒罐”?如果要改变一种命运,真要几代人的努力,肖勇算是完了;他感到前途渺茫而黯淡,并为此而苦恼。当然,这已并非是单纯地为金钱而痛苦了。
时间一长,谁也不愿深陷在那些毫无实际意义的烦恼中;既然思想于现实并无意义,想那么多干什么?何不听其自然呢?于是,苦恼一阵子后,肖勇不再想那么多了,不再想什么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这些太过伟大和抽象的东西了,也不再想那些虚空的前途和不可知的未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哪个山头唱哪首歌,管他的——他只想尽量使自己和现实融洽些,生活得轻松些。这是从学生到社会人的第一次蜕变,比喻得好听点是从蛹到蝶的一次蜕变,但事实上这种变化的结果怎么样,很难一时下定论。
过去厂里的人对肖勇的看法是很不错的。他不抽烟不喝酒,有头脑有上进心,上下关系没什么特别也无可指责。不过这只是表象,他的内心是苦闷的。近年来,人们发现他完全变了。烟学会抽了,酒也学会喝了,牌也学会打了,工作不如过去干得好了,而且脾气也比过去大多了,好像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有了来往……总之,肖勇的变化,在人们心中即突然又令人痛心。
余小敏也觉察到肖勇的变化,不过她理解他。她认为他的本质是好的,他不过是在逃避现实、麻痹自己,这在人的成长过程中是难免的;一个人的前途,有谁说得清楚?叫花子还可能走桃花运呢。她并不觉得他变坏了。而且,对未来,她比肖勇更乐观。对生活的乐观,不仅来自于一个人的性格或者生活态度,也来自于他的现实。余小敏一向就积极乐观,而且也应该对肖勇持乐观态度才对,否则只能是大家都不愉快。
但在人们眼里,肖勇差不多已经变坏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嫌疑犯(2)
就在余小敏回西贝镇的头天晚上,肖勇就和几个朋友在家里打了一整夜的麻将。既然是打麻将,当然要犯点输赢才来劲,否则也没人会通宵达旦地干了。余小敏来找他时,他正蒙头大睡。事后想来,如果当时余小敏找到了他,如果肖勇没睡那么死,如果余小敏不在那个时候离开肖勇家,如果李春梅没有养那条狗,总之有了这么多的如果,或许他们的人生都会是另一种样子了。
然而,所有的“如果”都不存在。生活,似乎自有逻辑和定数。
肖勇家里自然是没有那条狗的影子,但是他被当成理所当然的嫌疑犯带进了派出所。强强停留在肖勇家的门口寻找欢欢,表明欢欢很可能去过他家。这就是目前唯一可以考虑的线索,肖勇也就因此成为了第一个嫌疑犯。
进了派出所,肖勇如坠五里云中。而在旁人看来,这正好应验了好心人的担忧;再从其它迹象来看,他的支出和近来的表现也使人怀疑,有可能是他偷了欢欢。而就在肖勇还糊里糊涂的时候,询问便开始了。
“今天上午八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睡觉,我一直都在睡觉。”
“没去过哪里?”
“哪里也没去。”
顿了顿,方所长又问:“你见到过什么没有?一个人或一条狗?”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啥把你叫道这里来?”
“不知道。”
“你想一想,自己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相信我们不会凭白无故地叫你到这里来……你好好再想一想然后才回答,最好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肖勇以为是昨晚打牌的事被告发了,可方所长问的是今天上午,就不能不使肖勇糊涂了。上午他的确在睡觉,既便在梦中有所不轨,也不至于犯法吧。于是他仔细地想了想,十分肯定地答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方所长目光冷酷,面部表情僵死而严峻,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但却透着一股子杀气。肖勇神情坦然,但一问一答中,那张英俊的脸上也堆满了无辜。他的确不知道为何进派出所,方所长却认为他在顽抗。他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什么也没干”,很叫方所长恼火,但他并没有急躁,他有经验也有手段;他决不会轻易向对方暴露自己的意图和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