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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特拉德尔说道。“不是用在那种上面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那种呢。我曾一直以为他很可能会在回家的路上建议那种呢。我的是借去做另一种用途了。”
“我希望将来不会出错,”我说道。
“我希望不会,”特拉德尔说道,“不过,我想不会出错的,因为他前一天还告诉我,说那是会有办法还的。那是有办法还的,米考伯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这时,米考伯先生朝我们站的地方抬头看,我只来得及把我的告诫又重复了一遍。特拉德尔谢过我就下去了。可是,当我看到他手托帽子下去后又那么好心地扶起米考伯太太时,我担心他就会连骨带皮地被拖入金融市场了。
我回到火炉边,正在半认真半讥讽地默想米考伯先生的性格及我们的老关系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上楼脚步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特拉德尔回来取米考伯太太拉下的什么东西呢,但那脚步声临近时,我听出来了。我觉得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血液一下涌上我的脸,因为那是斯梯福兹的脚步声。
我从没忘记过爱妮丝,她也一直在我一见到她后就在思想上专为供奉她而辟出的神殿中——如果我可以这么说。可是当斯梯福兹走进来,站在我面前伸出手,落在他身上的阴影又成了光明,我也为曾怀疑我那么爱过的人而感到惶惑和惭愧了。我也仍然爱她,仍然把她看作我生活中仁慈温柔的天使;但我责备我自己(而不是她)冤枉了斯梯福兹;如果我知道什么可以给他补偿,我一定会去补偿的。
“嘿,雏菊,大孩子,发愣了!”斯梯福兹亲热地和握了我的手又很快乐地甩开,笑着说道“我又撞上你请客了吧,你这个赛巴力特人①!这些博士院的家伙真是城里最快活的人了,我相信是这样;完全胜过我们冷冰冰的牛津人!”他一面在我对面米考伯太太刚坐过的那沙发上落座,把炉火拔旺,一面用那愉快的目光打量我的房间。
“我开始是那么吃惊,”我尽我能感到的热情欢迎他道,“我几乎都透不过气来问候你了,斯梯福兹。”
“行呵,正像苏格兰人说的,害眼病的人见了我包好②,”
斯梯福兹接着说道,“见了你,雏菊,正精神着呢,也一样。你好吗,我这巴库斯的信徒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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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赛巴力特是建于公元前八世纪的古希腊城;那儿的人以奢侈著称,故西方人将其当成奢侈之人的代称。
②意谓受人欢迎。
③巴库斯乃罗马神话中酒神。
“我很好,”我说道。“不过,今晚并不是请客,虽然也有三个客人。”
“我在街上遇见他们仨了,他们都在高声夸你哪,”斯梯福兹紧接道。“我们那位穿紧身裤的朋友是谁呀?”
我尽我可能用几句话把我对米考伯先生的看法告诉他。他听着我勉强刚能为那位先生做的介绍而开心大笑,他说米考伯先生是个应当结识的人,他一定要结识米考伯先生。
“不过,你猜我们另一个朋友是谁?”这回轮到我问了。
“天知道,”斯梯福兹说道。“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吧,我希望?我觉得他有那么点像个人。”
“特拉德尔!”我得意地说道。
“他是谁?”斯梯福兹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不记得特拉德尔了?忘了在萨伦学校里和我们用一个宿舍的特拉德尔?”
“哦!那家伙!”斯梯福兹用火钩敲着炉里最上一块煤说道。“他还像以前那么软心肠吗?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由于我觉得斯梯福兹对待拉德尔太看不起了,我就尽可能说他的好话。斯梯福兹点点头笑了笑,说了句他也喜欢那位老同学因为那人一向怪怪的,说罢,他又把那话题扯开,问我可能给他点什么吃的。在这短短对话中的大多数时间里,他用那种没生气的态度说话时,总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用火钩敲那块煤。我把剩下的鸽肉馅饼端出来时,见他还是那样做。
“哈,雏菊,这是一个国王的晚餐呢!”他一下跳了起来,坐到桌边大叫道。“我要大吃上一顿,因为我是从雅茅斯来的。”
“我还以为你从牛津来的呢?”我紧接着说道。
“不,”斯梯福兹说道。“我去航海了——更有意思呢。”
“李提默今天来这儿打听你来着,”我说道,“我以为他说你在牛津呢;不过,现在我想,他的确没那么说。”
“李提默比我想象得还要蠢,竟来打听我,“斯梯福兹兴致很高地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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