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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把一切摊开来说。
可是再三个月,又可再多一百天的时间,一百天=两千四百个小时,能让他独占关永的生命,霸据他的世界不放。
秉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优柔寡断的一面,关永一定不知道,其实他连一根手指都不必动,便已经让他谢秉竹的日子过得非常痛苦--因为得与自己的怯懦与卑鄙对抗,被自己的贪婪与恶行吞灭。
即便如此,秉竹仍然期待着每天回到家中,与关永相处的每分每秒。
奇怪。
秉竹一打开大门,便察觉到情况不对。通常他到家的时候,屋内必定是灯火通明的,现在怎么会连盏灯都没有亮呢?
难道直觉地,秉竹直奔婴儿房。他祈祷着,不会看到一张空荡荡、被小主人丢弃的睡床。
「呀哈哈」
还在。看到北鼻在睡床里舞动着小手小脚,与垂挂在上方的旋转音乐铃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秉竹松了口大气。可是关永竟让金孙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玩耍,未免太不寻常了。
「来,北鼻,我们去找阿公。」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秉竹相信他不会丢下北鼻不管,所以关永一定在家中。他抱着北鼻,一间间房间地找,找到第三间--书房的时候,宾果!
关永人在里面,可是看到房内凌乱的景象,秉竹先是一怔,接着蹙起眉头。
「你对我的书房做了什么?」
书柜几乎被搬空了。书本不是翻开、就是一本本地堆叠在地上,连秉竹订阅的各种医学杂志也摊了一地。
他抬起一双冰冷冷的眼,反问:「你又对我隐瞒了什么?」
来了。
审判的一刻。
关永知道了多少?他又想知道些什么?
秉竹默默地扫过他周遭的物品,看到了保险箱,和他手中的文件。果然,还是不该将它放在家中的--钥匙被关永藏放在一款季节限定的冰淇淋盒中,让秉竹迟迟无法买到同款的冰淇淋来掉包,或许也是一种天意?
「我和关瑄确实离婚了」
「居然在阿瑄去美国之前!我还以为阿瑄是丢下丈夫、儿子不顾,也没问你的意见就出国的,可是你们都有时间协议离婚了,阿瑄的行动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吧?」
「岂只知道。鼓励她出国的是我。」
没想到这一刻来临,自己的情绪却冷静得连秉竹自己都深感意外。可能是在太多的恶梦中预习过,所以当场景在现实里登场时,内心中多少都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终于,到这一天了」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被判了死刑,过程中一路煎熬,可是登上断头台的瞬间,心情反而是平静的。
「你鼓励的?你最好把整件事交代清楚!」声音一沈,黑瞳恫吓地射向他。
秉竹没有异议地走入书房,坐在他钟情的阅读用单人沙发椅上,边逗着北鼻边说:「这一切要从我和北鼻的『相遇』开始说起。」
他说出了自己在谢妇产科遇见了关瑄,以及得知关瑄是关永的女儿后,便决定要为她尽点力量的过程,为这一年又三个多月的隐瞒,划下句点。
「北鼻出生前的两个月,他的生父来找我谈判。好像是他和关瑄分手之后没两个月便后悔了,一直在找寻关瑄的下落。向关瑄的同学打听,知道关瑄嫁给我后,他吓了一跳,便上门要求我把关瑄和孩子还给他。」
「他凭什么?!」
一直默默听到这里,关永蓦地迸出怒吼。
秉竹扯扯唇,不愧是父女,关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说的。
「我问他如何能笃定关瑄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他的?他说『因为关瑄是这么说的,我相信她!』。我想这个家伙也并不是那么无可救药,假使他真心悔改,为了北鼻好与其认一个陌生人做父亲帮帮他和关瑄破镜重圆也无妨。因此我做了些穿针引线的功夫,想让他们有机会谈一谈。」
关永很不爽地啧了下舌根。
秉竹还是继续说:「这个机会,我叫他等到关瑄产后坐月子的时候才给他安排。我告诉他,产后的阶段,最需要的是孩子父亲的支持。倘若他在那阶段表现得好,或许能让关瑄原谅他。结果他几乎每天都到关瑄的房里陪她,只有你来访的时候,他会回避。」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那时候本来有机会逮到人,并且痛扁他一顿的吗?」牙齿咬得喀喀作响。
「他们两个在关瑄坐完月子时,似乎已经和好如初了。关瑄跟我说,她想接受孩子父亲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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