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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鈴以為她心軟了,要去探望他了。兩個人鬧彆扭,必須得有一個人捨得下臉才行。朝鈴正要高興,卻聽她說:「蠢丫頭,本座與他已勢如水火。」
「沒這麼誇張吧……」朝鈴有些惴惴不安。
可仔細一想,大神帥滅了他的國,太子問玄自然會恨她。若是有人蕩平了八條鄉,朝鈴也會恨之入骨。朝鈴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大神帥和太子問玄早就不可能了。
心狩琉璃嘲諷地一笑,「或許這傢伙正盤算著怎麼殺本座。」
朝鈴輕聲說:「他殺不了您的,您是大神帥,他只是凡人。」
心狩琉璃漠然道:「當然,但他也留不得了。丫頭,過些時日,替本座賜他一杯毒酒吧。」
她說完人就不見了,留朝鈴一個人呆在玉階上。朝鈴被心狩琉璃方才的話嚇住了,當真要這麼殘忍麼?連太子問玄的命都留不得麼?一時間,朝鈴心亂如麻,暗罵心狩琉璃縮頭烏龜。她要殺,她自己殺好了。堂堂大神帥下不了手,把這腌臢事推給朝鈴。
朝鈴腦子裡亂糟糟的,怏怏不樂地前往綿竹谷。雪見神躺在架子床上,小小的身子蓋著單薄的棉衾,像一座鼓起的墳包。神侍們不見蹤影,這清冷的陋室里只有雪見神一隻孤零零的小貓。朝鈴暗罵那些神侍勢利眼,沒良心,自己打來水,輕輕地擦拭雪見神的小爪爪。
雪見神好像做了噩夢,爪爪一抽一抽的,朝鈴把他抱進懷裡,輕輕撫摸他毛茸茸的脊背。
「雪見神,我該怎麼辦呢?」朝鈴撫著他軟乎乎暖洋洋的小身子,「我該不該給他毒酒呢?」
若是不給,數千年後他會為禍蒼生,大神帥固然殘忍,卻深謀遠慮。
若是給了,朝鈴又不忍心。作亂的是朝問玄,不是太子問玄,現在的太子問玄什麼也沒有做錯。
「太難了,太難了!」
朝鈴需要小奶貓的安慰,把臉蛋埋進了他的肚皮。
雪見神醒過來,便發覺自己的肚子沉沉的,被什麼東西壓著。他低下頭,便見師父埋首在他腹部。
雪見神:「……」
還……還是假裝繼續昏迷吧。
朝鈴在他懷裡蹭了又蹭,「最喜歡小白貓了。」
她沒看見,雪見神的耳尖已然通紅。
她埋了一會兒,依依不捨地站起身。她不能待太久,畢竟她現在是心狩琉璃,不是朝鈴。心狩琉璃是不會來看望一隻貓崽的,待太久讓人發現她不在獅心殿,必會引人懷疑。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她最好謹慎行事。
她親了親小奶貓的腦瓜頂,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等她離開,雪見神才慢吞吞睜開眼。他一下摸自己的肚皮,一下摸自己的腦瓜頂,渾身滾燙,他覺得自己在發燒。休養了這麼多天,傷沒有好,反而加重了麼?
從那以後,朝鈴每天晚上都偷偷溜過來看他。幫他換被褥,洗爪爪,梳毛毛,順便親腦門,埋肚皮。她走了,他才睜眼,渾身滾燙,耳朵彤紅。可他也聽見,門外有神侍討論,大神帥臨幸了太子問玄,這幾日去不聞不問。他一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師父把那個男人收入了後宮。
從前的師父殺伐果斷,從不為情緣所累,更不會愛上下界的凡人。
收了太子問玄的人,不是師父,而是她。
他這才明白,原來他並不是她唯一寵幸的小貓。他心裡仿佛被一雙手扼住了,疼痛莫名。
朝鈴越來越擔心,雪見神躺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醒過來呢?她指派許多醫仙去瞧,卻都說他恢復良好,至於昏迷不醒便不知為何了。
「你到底何時賜酒?」心狩琉璃不耐煩地問。
朝鈴白了她一眼,摟著小奶貓,說:「好好好,我會賜酒給他的。再等一等,讓他過幾天好日子吧。」
她摸著小奶貓的腦門,輕聲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可是我也沒辦法,癘氣不能留,他也不能留。」
朝鈴想起老爹對她下殺手的樣子,心裡就一陣難過。
再等等吧,她的心一定會硬起來的。只要她多多回想老爹殺她的樣子,她一定能狠下心。
「為什麼呢?」朝鈴輕點雪見神小巧的鼻尖,「你為啥還不醒呢?」
她離開後,雪見神緩緩睜開眼。他遲遲不醒,是免得她輕薄他時二人相見尷尬。又或許,是存了點讓她能繼續肆無忌憚輕薄他的私心。也可能,是不願意接受她不僅僅寵愛他一隻貓的事實。
他摸了摸心口,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她,要以什麼態度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