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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大运河里,一叶小舟静静地漂流着。一支长篙无精打采地撑着,小舟似走非走,似停非停。夜已深,天上一轮晴空朗月,满河颠簸着无数残星。
甘戎坐在船头上,仰头看着天,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怨我,都怨我,我不该……”
陈天伦说:“不怨你,怎么能怨你呢?”
甘戎说:“我不来,你也许就不会到那闸房里避雨了。”
陈天伦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是我太大意了,我早就该料到,有人想偷我的密符扇。”
甘戎说:“你说,会是什么人偷走的呢?他偷密符扇要干什么呢?”
陈天伦说:“我也在想,想也想不明白……”
甘戎说:“抓到这个贼,我非把他碎了不可。”
陈天伦说:“甘戎,这件事千万不能……不能告诉你爸。”
甘戎说:“我知道,跟谁都不能说。咱们去找,像上次找兰儿那样……”
几粒水珠儿又溅落在陈天伦的脸上,凉津津的。
对面的漕船上,黑衣的唐大姑又在淘米。
陈天伦把船往前靠了靠:“唐大姑,我该听您的话,我那时就该回去。”
唐大姑说:“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陈天伦问:“唐大姑,您能告诉我吗?我该怎么办?”
唐大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然说:“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陈天伦说:“唐大姑,求求您了,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唐大姑站起身来,端着淘米的簸箕走了。一边走一边喃喃地说:“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甘戎问:“她在说谁?谁是可怜的孩子?”
陈天伦摇了摇头:“不知道……”
甘戎说:“她是在说我们吗?”
陈天伦低沉地说:“也许……我们是够可怜的……”
他们哪里知道,真正可怜的事情还在后面……
※※※
顾全步履匆匆地赶到大运河边,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儿。他喘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行装,准备过北浮桥。突然一阵清脆的驴蹄声在身后响了起来,还没容他扭头,周三爷和燕儿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三爷问:“顾先生,这么晚了,你不辞而别,要去哪儿呀?”
顾全“啊啊”着,说不出所以然来。
周三爷说:“回去吧,这件事你干不了。”
顾全说:“您……您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周三爷说:“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也有过血气方刚的时候。”
燕儿说:“表哥,都怨我,我不该说这些,你还是回去吧。”
顾全说:“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周三爷说:“谁说完了,老夫我也是第一次听燕儿说这件事。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但是,顾先生,你不成,这件事不该由你来做。”
顾全说:“您看不起我是不是?这个仇我不去报谁去报?死的是我舅舅,是我舅妈,受委屈的是我表妹。”
周三爷说:“顾先生,你听我说。现在我娶了燕儿,燕儿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了。你回去别动,七月十五之前,我让你看见谢大麻子的尸骨。”
顾全呆呆地看着周三爷,没说话。
周三爷说:“这回是不是你瞧不起我了?”
顾全没说话,把脸高高地仰起来。燕儿看见,顾全的脸上有两颗滚动的泪珠儿……
周三爷默默地走到顾全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全依然没有动,任泪水在脸上爬着。
燕儿走过来,拉起了顾全的手,顾全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转过头来……
周三爷将燕儿抱起来放在驴背上,又将缰绳递给了顾全。
顾全牵着驴往回走去,周三爷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第二十六章
妞妞知道自己死定了,出了这么大的丑,丢了这么大的人,他还能活吗?许良年能饶过他吗?他知道,许良年早就不喜欢他了。他现在最宠爱的是柔柔,柔柔是个比狗还贱的贱骨头,狗仗人势,柔柔平时都不搭理妞妞。妞妞不在乎,你他妈的甭美,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个贝贝什么的,你柔柔比丧家狗还不如。好歹许良年是他的表舅……他妈的,表舅管什么?妞妞知道,这个人称蔫神的表舅有一副蛇蝎一样狠毒的心肠。他知道需要,他知道占有,他甚至也知道喜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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