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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早在嘉靖八年,朝廷就下了令旨,夺阳明先生的爵位,将心学斥为邪说,还封了各处书院,虽然阳明先生桃李遍天下,弟子门人都是抗争不休,但终归还是小心点好,免得被卷进是非就麻烦了。”
“还有这回事?”刘同寿吃了一惊。心学是典型的墙内开花墙外香,后世的外国人将其奉为经典,反倒是在国内被打压得厉害。若不是后来互联网兴起,他还真就未必知道王守仁其人,原本以为是近代的那些变故造成的,谁想到在嘉靖年间就被禁过一次了。
“那会儿小仙师您还没开蒙,所以不知道,当时闹的很大的,这两年也没消停,十一年的时候,方阁老在京城联合翰林、科道官员四十余人,在京城定期宣讲心学;去年,南京欧阳尚书及御史季大人也在南京搞出了好大的动静,连国子监都卷进去了……”
梁萧凑得更近了些,低声道:“学生听说,这不仅仅是学派之争,还涉及到了朝中大佬们的矛盾,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搅进去的好。”
“嗯。”
说是多了五百年的见识,可刘同寿很有自知之明,对嘉靖朝这段历史,他只能说是孔明看书,知其大略而已,如心学演变这种细节都是一抹黑的。这些东西现在只是听个热闹,可他既然有志于朝堂,这些信息迟早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多多益善。
“不过余姚的第二位状元,倒也与阳明先生颇有关联,龙山先生正是其父……按照家谱,王家的先祖是王导,而谢家的先祖是谢安,您瞧,这不是刚好应了王谢风流吗?”
“确实。”刘同寿哑然失笑,隔了千年的先祖,到底还是不是那么回事,其实也很难说。明代他不是很清楚,但隋唐时期的那些大户门阀就是这样的,每家的先祖都能追溯魏晋时期,甚至还有秦汉人物,比如唐高祖李渊,就自称飞将军李广之后。
俗话说:五百年前是一家,真要认真追溯的话,总是能找到个显赫的祖先的,其实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的举动罢了。当然,绍兴这头两位状元确实也很有巧合性,琢磨一下也是有趣,只是不知道那第三位状元韩应龙,又是哪个名门之后了。
“既然余姚这么好,谢家又何苦非得盯着东山呢?”
“就是因为余姚太好了,所以谢家只能转向外县啊。您想想,单是一县之地,就有足足百来位进士啊!抛开那些失势或者家道中落的,至少也得有五十家以上吧?这些都是官宦世家,哪个都不好惹,相对而言,东山就容易对付多了,先前若不是有老神仙在,恐怕……”
刘同寿想想也是,出的大人物太多了也是麻烦,谢家虽然势大,可也是相对而言的,那些世家各有渊源,牵一发而动全身,谢家动手也未必有胜算,即便有胜算,也未必值得。
比方说,他若是动了王守仁的家产,那还不被天下的心学弟子全力攻讦啊?
在余姚乡里乡亲的,也不好下手,自不如象现在这样好,扯了祖先的虎皮出来,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了。
“到了,到了,寿哥哥,你快看,前面能看到县城了。”楚楚的欢呼惊动了交谈中的二人,刘同寿举头眺望,只见姚水北岸,一座古朴的城池巍然而立,不用说,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余姚。
“那么,你们都准备好了么?”刘同寿面容一整,向两个同伴问道。
“好了。”
“那就来一场好戏吧。”乌篷船头,小道士意气风发。
……
柴府。
东山那场变故的消息是两天前传到柴家的,仅比身在上虞的董家慢了半天而已,但一向雷厉风行的柴老爷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往谢府跑了两趟,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没办法,当下的世风如此,他不得不慎重一点,别看只是乡间逸闻,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演变成一场朝争也不稀奇。
在调查没有进一步的结果之前,连做决策的谢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是他这个跑腿卖命的?
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已经稍微有些好转了。
上虞回报,关于紫阳观的消息一直在县内打转,没有向外扩散,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没人在后面主持,否则消息传播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慢。
也不能说幕后没人,柴老爷相信,老道起死回生的背后,八成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个人身份应该很普通,没有主导舆论的能力,但应该会几手障眼法之类的东西,最可疑的,就是王老道的那个姓蓝的师弟。
既然是师弟,年纪就应该差不多,含糊一点说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