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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寻常的江南清晨,带着雾色的妖娆水乡如诗如画,清雅如水墨画的小宅院里,陈行远在整理学生们的功课。自从他们隐居在这个秀丽的江南小镇,陈行远就一边写游记,一边应同年的邀请在书院教书。
“赶紧起床!再迟到,你陈叔可不给你求情了!”梅卿此刻全无平日的清丽优雅,怒吼着和赖床的养子球球做斗争。
窝在床上的小少年拼命把眼皮睁开一条缝隙,含混道:“不……怕,顶多抄抄书。”
梅卿脑门青筋直跳,深深地吸了口气,掀开小少年的被子,开始怒吼,任谁见了恐怕都不会相信这就是当年名冠天下的绝色青衣。
陈行远把学生的功课放进书箱,又开始整理笔墨纸砚,动作如行云流水,他书卷气十足的脸上满满的笑意,听着养子屋里传来的撒娇声、怒吼声、赖皮打滚声、还有各种噼里啪啦的动静,平凡却又幸福地让人想要落泪。
球球终是赖不过梅卿,被梅卿揪起来洗漱,梅卿走到陈行远身侧,挑着眉,向他抱怨:“球球越来越不听话了,小时候多乖!”
小时候?陈行远别过脸,虚捂着嘴轻笑,从球球会走开始,卿卿就在这样抱怨了,这么算起来,球球听话就只有他还是婴孩的时候了。
梅卿听见陈行远偷笑,顿时竖起眉毛,凤眼一挑就是风情万种,语带威胁:“笑什么?”
陈行远转过脸来就已经是温文儒雅的正经表情了,深情款款道:“每每看见卿卿,就觉得真是上天垂爱才让我抱得美人归,因而忍不住欢喜。”
梅卿秀目眼波流转,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油嘴滑舌!”
“叔,有客来!”院子里的球球高声喊。
陈行远和梅卿收敛笑意,走进院子,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疑惑道:“请问公子是……”
年轻公子面带傲气,却在看见梅卿的一瞬间惊艳地睁大眼,愣怔半响方施礼道:“在下高毅,可是梅小竹?”
一切悲剧就此开端,整整纠缠了千年的爱恨情仇从高毅惊艳的一瞬间就已经注定。
梅卿来得很快,他发丝微乱,轻轻喘息,在看见陈行远的一刹那,浑身血色尽褪,面色苍白,手指颤抖。
“卿卿……等我这么些年……苦了你……”陈行远表情似悲似喜,眼眶中闪烁着水光,声音沧桑,让人闻之落泪。
“远……远哥……”梅卿小心翼翼地摸摸陈行远的脸颊,生怕一不小心把身形虚幻的陈行远碰碎了。
夏秋同样面色苍白的看着两人,双手握拳,陈叔会没事吧?匆匆赶回来的叶深,走到夏秋身边,抓住夏秋紧握的双手,用力掰开,分明看见夏秋手心里深陷下去的指甲印,不由心疼地安抚。
夏秋抬头,平日闪亮的黑眼珠此时黯淡无光,“都是……都是我的……”
“不是。”叶深强硬地打断夏秋的自责,单手揽过他的细腰,轻声安慰:“陈叔不会有事。”
梅卿小心的把脑袋依偎在陈行远的胸膛上,声音苦涩,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释然,叹息道:“终是到这一天了,远哥,你终于想起来了。”
陈行远满目的悲哀无奈,他伸出双臂拥抱梅卿,摇头道:“千年……你怎么这么傻?”
高毅为替身为资深票友的老父过寿,寻遍江南终于找到多年前名满京城的名角梅小竹,却对绰约多姿、艳色倾城的他一见钟情,自此不顾梅卿婉拒,屡屡登门,全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陈行远和梅卿无奈,偷偷搬家,只盼着年轻气盛的高门公子高毅能找到其他兴趣,把他们抛在脑后。没想到出身高门,自幼无人敢拒绝的高毅却被激怒,悄悄绑架了陈行远。
等梅卿再见到陈行远的时候,他竟只剩下了骨灰坛子,还是高毅见梅卿不吃不喝、一心求死的姿态,才勉强把陈行远的骨灰带给梅卿。
梅卿抱着陈行远的骨灰,呲目欲裂、心如死灰,两人相伴二十载,就这样天人永隔了?梅卿恨不得咬死自己,若不是自己生了这么一副模样,远哥就不会因他而死了。
“傻?傻?”梅卿眼泪不停地往下淌,滑过俏丽的脸庞无声落地,他抖着声音,哽咽道:“本就是……就是我的错,才害你被高毅杀死,都是我……”
陈行远轻吻梅卿的额头,打断他的话,弯起双目,温柔道:“还说不傻,怎么会是卿卿的错?爱上卿卿,和卿卿相伴二十载,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
“远哥……远哥!”
直到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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