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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韩诀停下来,手指拨着空荡荡的梅枝,“梅先生,我是先皇后的侄儿,我名韩诀。”
梅先生放松闲逸的姿态瞬时犹如绷紧了的一张弓,他拉下了唇角,“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韩诀道:“我姑姑死了很多年了,她的死因我至今没有查出。但当年,上京城盛传,我姑姑在入宫之前,曾经有过情郎,是皇帝横刀夺爱……虽然我知道那不尽然是实情,但是传闻那位姓梅的男人,也喜欢梅花。我们韩家一脉都是出自衡阳,梅先生,这实在是太巧了。”
“也许偏是这么巧。”梅先生苦笑着低头。
韩诀声音一提,“可我不信。梅先生与我姑姑有旧情,依照她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嫁给皇上的。”
是的。那是他了解的也深爱的女人,当年还是王爷的皇帝将聘礼下到了韩家,当年韩家没有朝中势力作为依傍,不过是江南普通望族,世代以经商为业,出过几任状元,但在朝堂里没多大水花,那时的白沧远怕是为了打消先皇心中的疑虑,才推三阻四,最后择了韩家为妻族。
可那也是皇帝下了旨意,韩家人不敢违背。韩氏小女与私塾先生梅长卿正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如何能无恨嫁入王爷府邸?先皇后甚至想过同梅长卿私奔,天涯海角长相厮守,但当年韩家家主便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当夜找梅长卿长谈了一番。
说的也不过是——“你能给她什么?你只是区区一介私塾先生,即便是我将女儿托付给你,我韩氏一门抗旨不尊不说,你带着她,凭借你读的几本圣贤书,连个功名都考不上,你能给她什么?她自幼长在我的膝下,我懂她,她是个单纯的什么事都想得太过简单的姑娘,有些事你不为她筹谋,她即便自己吃亏了也未必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梅长卿跪在韩家家主的脚底下,肩膀抽动,良久良久,他起身跪直了身,“我懂了。”
“她是个重情的人。我但愿你,从今以后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会同她说,私塾梅先生已死,让她安安逸逸嫁入王府。”
梅长卿隐忍的泪光落了下来。他可以义无反顾爱着她,可他不能自私地让她累及家人,让她不计后果随他天涯海角地私奔。
从那夜晚之后,世间再无梅长卿。
梅先生怅然地望了望远天白硕的云朵,潋滟而生的如同水纹般的细叶。一对人马闯入了梅林,“梅先生。”
梅先生扭头,包扎好了柳行素也回过头来,视线相撞。一支黑衣人马走到梅先生与韩诀身前,对视之后,对方先弯下了腰,“我们有个特殊的病人,但愿梅先生前去诊治。”
“怎么特殊?”
那人道:“是个小孩。他中了毒。”
梅先生颔首,“待我收拾好了药箱便去。”
黑衣青年弯下了腰,恭谨地行了一礼。
远处柳行素手中的剪刀,不自然地剪断了一截白纱。她死盯着这个黑衣人,他的身形和声音都是莫名的熟悉。就连韩诀也隐约觉得,这个人与梅先生关系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梅先生是个悲剧人物啊。
突然感觉梅长卿……嗯,我想到了梅长苏。
☆、第73章 风云暗失色
柳承徽的毒暂时得到了控制,梅先生赶来之时; 他已经陷入了昏睡。梅先生上来搭了一把脉; 暂时平稳了,“公子; 寒毒有南北两派,但置人于死的除了北派没有别人。所幸这位小童底子好; 用针灸之法排出了体内毒素; 暂时无恙了。”
听梅先生说,立在一旁的大夫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柳承徽放下来; 替小孩儿拉上了棉被,“有人到了衡阳。既然能在菜中下毒; 必然是清楚了我在这里。”
“公子,恕在下大胆; 替公子切脉。”这毒对大人是慢性穿肠药; 梅先生担忧早在这之前,公子的药膳里便被人下了毒。
“等一等。”
梅先生敛了神色,又道:“公子; 近日我在城外见到三人。”
不待他问询; 梅先生唇角微张; “一个是中书令韩诀,一个; 是一位侠客义士,还有一个,恐怕是……出逃的中书省柳大人。”
他掖着锦被的手微微一顿; 目光下坠。梅先生见状,唇开得更甚,“柳大人,似乎,有了身孕。”
“你说什么?”他下颌微扬,漆黑沉俊的眸有些震惊。
梅先生道:“是的,而且胎儿不稳,在下只能开了药方调理,但是长途跋涉已是不堪重负,若滞留城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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