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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说你撞上玻璃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怎么你现在都还……”
“还好吧,基本上没问题了。”被澎澎看得很难受,我索性重新坐下来,低头,“脸上的几条疤,据说过一段时间会慢慢好的,最后只留一条白色,这个,是人体的自我修复机理,比较麻烦,不说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嘛!你这两个多月就这么待着的?”澎澎环视四周,然后拉过椅子来坐到我对面,“在家养着也不养胖一点,以后怎么出去捉老鼠啊!”
“我说,一个秋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美女同志,我从来就没说要去捉老鼠吧?我只不过在家里好好学习、同时思考人生而已。”我试图说一些废话,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脆弱地,努力维护着周围的气氛,“倒是你,忙了一个秋天了,是不是要准备冬眠了啊?树洞找好了么?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储存能量啊?”
“我们乐队,后来有两次演出,都还不错,据说拍的MTV还有可能获奖,挺好的。”澎澎也低下头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阿维和獾子他们还说呢,说你立志要当卢可第二,所以就叫你‘卢二’就可以了。”
“那群家伙,真是的!你说说,我‘卢’就‘卢’吧,还行二!他们还指望着期末考生理的时候让我罩着呢,唉。不过你们都还不错,有志青年,尤其有咴儿的指导,你们乐队应该能做好吧。”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课也比较多了,也得考虑一下毕业以后的去向。猫咪估计是要专心做音乐,我觉得她没问题的。可是我大概不行啊,我当初也就是想玩玩的,可能毕业以后还是要正正经经找工作吧。”
“还说呢,我都不知道我们毕业去干嘛……”
话题就围绕着乐队、阿维、卢可、毕业什么的,转来转去,无休无止。
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很在意,没有谁说出超越范围的话题。
然而澎澎中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却不断地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辉,告诉我什么也不要期盼,什么都是枉然。
“对了,你弹弹琴吧……”
耗了很久,我们都不想再拖下去了,于是澎澎提了个建议。
我点头,然后拎起琴来,拨几个简单的音节,然后起G调,弹着10品横按G9和弦的一段SOLO,经典的校园民谣。
然后,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开口唱:
“当爱过的人又再出现,你是否会回到我身边,电话那边流着我的眼泪,你也知道那是为了谁……”
我听到女孩咽着口水的声音,异常艰涩。
可是为什么偏偏,我要选择唱这首歌呢?
“时间带走的日子会相信,我所交给你的心,过去的温柔让我颤抖,我还想着从此以后……”
女孩把整个身体伏下来,支撑在两腿之间,然后仰起头,从很低的视角,去寻找我迷离的眼光;我故意躲避着,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六根琴弦之上。
少一点曾经的专横,多几分女生的轻柔。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撞车,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唱歌;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有点记不清和弦了,左手的手指也有一点疼。
我咬了咬嘴唇,从那些被醋酸浸泡过的语句里清醒过来,然后专注地唱:
“写在心里的话也会改变,是曾经躲避的誓言,昨天不懂的事又会重来,你的心是否依然在……”
可恶,刚刚谈话的时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无聊的话题里转圈,难道不是为了躲避现在这样的情景吗?我们都是聪明的好孩子,都能猜到彼此的心意,却也都会被一些规则束缚。那些绝不会再发生的情节,又何苦强求呢?
女孩的目光悄悄转向了我的书桌,一定是阿维那厮泄露了我的全部机密。
因为,女孩轻易地找到了我放在台灯下面的,那串铃铛。
整整一年之前,那一夜。
“别在意明天能不能永远,想我的时候不会孤单,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肩膀,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我从女孩的眼神中,能猜出她在回想什么;然而女孩不经意的轻微叹息,却也说明了故事不得不走向的,那个结局。
我们彼此的倔强,最终要付出的代价。
也许,我不该唱这首歌,随便弹弹《蓝精灵》或者《葫芦娃》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不唱下去,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现在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