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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可惜!呜呼哀哉!”阿维故作感慨了一番,“您以为让我们强行搬出,我们没辙了就交罚款是吗?可惜您忘了啊,北京人的劣根性,学校少我们一个两个的也不少,是吧?”
“你要怎么样?”果主任似乎已经忘了曾经说过的话,忘了“一生也洗刷不掉的耻辱”云云,竟然没觉得阿维说出的话似曾相识。
“怎么样?安然无‘样’!”阿维笑笑,“找保卫处多麻烦啊,您自己在宿舍楼窝里横吧,我们不陪您玩了——”
我早已经明白了阿维的意思,于是算准时机,两人一起高呼:“我们退宿喽!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和木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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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退宿吗?”从宿管中心出来,我有点不自信地问阿维。
“你觉得呢?我是想,跟卢可那儿搞成这样,跟这‘渣货’也不对付,就算今天这事儿摆平了,早晚也还有别的事儿,总不能都找老严顶着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
“嗯,我想,那个姓果的,如果再来找事,咱们索性真的搬走了算了,反正已经大三了,到大四就没什么可忙的,所以,顶多走读一年,忍了就完了,好歹不用天天跟敌人斗争。”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我们被保卫处勒令,补交住宿费和罚款,或者搬出。
拎着箱子和铺盖出门,我回头,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门牌号码。
在这里,我认识了阿维,大学里我最好的伙伴;在这里,我接触卢可,现在和我们反目成仇的人;在这里,我们隔着窗户,偷看过楼下马路对面的姑娘;在这里,我们谈论过企鹅,谈论过也许终究是虚无飘渺的爱情;在这里,我们曾经挑灯夜战,为了和万恶的考试拼命;在这里,我们被酒精灌得七零八落,在虚幻中说着各自的困惑;在这里,我们嚣张地笑过,我们放荡地闹过,我们猖獗地叫过,我们疯狂地跳过……
然而,终究要离开了。
回头再看一眼门牌号码,就像我第一次踏进这间宿舍之前一样——
三个红色的字赫然写着: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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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宿以后,我每天骑车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路上的一个半小时,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听歌,也可以用来看看街上走过的企鹅,或者用来和从来不讲道理横行霸道的叫做“公共汽车”的一种东西来相互较劲——生活就如此这般地变得丰富多彩了。
“真的丰富多彩吗?”阿维疑惑地问,“你怎么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自信啊?”
“想听实话吗?”我笑了,“你可以用美人计,天天送我企鹅,我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敌后武功队藏在什么地方。”
“我不,送企鹅多麻烦啊!我天天把你捆在侏罗纪公园里,一堆一堆的恐龙,你一定会说实话的,哈哈!”
“这……算你狠啊!那我就招了吧。”犯着二,我叹了口气,告诉阿维,“我已经能背诵至少二百首歌的全部歌词了,也发现了路上有两所中学的企鹅质量不错,还有就是……”
阿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知道,骑车来回跑,累啊!”那厮心怀愧疚地拍着我的肩,“是我折腾连累了你,本来应该我一个人承担责任的,结果现在拉上你一起了,我对不起你啊!”
“喂,你,开玩笑的吧?”
“我、我对不起你,所以——”阿维不理我的问话,继续,“所以,你还是趁着仅存三分姿色、未到人老猪黄,赶快另嫁他人,去寻荣华富贵吧!”
我的拳头击中了那厮的肚子。
“我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你可以去见耶苏安拉释迦牟尼了!”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对不住你,走吧,我请客吃饭。”
“你有那么善良?是不是你请客我掏钱啊?”
“我哪有那么无聊?我是说了‘我请客吃饭’,可是没说请你啊,哈哈,我请我小维姐姐吃饭,这句话没有语病吧?”
“你就是无聊哎!”我的拳头再次发出,却被阿维闪开了,“蜣螂躲粪功,好身法!你还是慢慢跟你小维姐姐腻着吧,我回家了,路上还能看看企鹅什么的,也许还能气气公共汽车司机。”
“咱们俩真是好兄弟啊,一样的无聊!”阿维因为躲过了我的拳头而得意起来,“不过,骑车一定要小心,万一你把这一带的飞车党惹急了,被人家捉住,打包卖到乍得去,那咱们学校里要有多少恐龙悲痛欲绝啊!”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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