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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夜深风寒,傍晚时分停了雪又再度重来,细细的雪粒当空轻舞,使这静谧夜色蓦地生动起来。
叶凤歌姿仪疏懒地斜身靠着窗棂,手肘支着窗台,漫不经心地为自己斟了一小杯酒。
傅凛像她的影子似的,无声地跟了上来,挨挨蹭蹭站到她的背后,长臂环上了她的腰肢。
“你倒停不客气,”叶凤歌望着夜色中的雪景,并未回头,话虽是斥责的意思,那嗓音却是糯糯发软的笑音,“谁同意你上来就搂搂抱抱了?”
傅凛低头,忿忿在她耳廓上轻咬了一记。
“爷可是收了你定情信物的人,不需谁同意,也不必客气,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管得着吗?”
叶凤歌瑟缩着略略偏头躲了躲,后背紧紧贴到他怀中,手肘轻轻撞了撞他:“不许胡来……”
“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傅凛偷笑嘀咕着,头更低了些,烫红的侧脸摩挲着她软腻的脸颊徐徐往下。
酒壶中是窖藏一整年的莓果酒,酸酸甜甜的果香经了她的口之后,芬芳愈见醇厚,叫人闻之欲醉。
察觉他的不良意图,赧然的叶凤歌忙不迭将酒壶搁在窗台上,反手抵住他的额心,将他的脑袋稍稍推离。
“那什么,你……”她不太自在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你下午到工坊去忙什么来着?”
傅凛深深吐纳了一口长气,压下满心躁动,轻声笑问:“你记得我书房里那盒子零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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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傅凛每日都会在书房抱着一盒子零件倒腾,那些小巧精致的零件里有桅杆有甲板的,瞧着像是打算拼出一个船模子来。
叶凤歌近来与傅凛共用书房,对那盒子零件自是瞧在眼里的,不过她以为傅凛只是要做个小摆件给名下那些珍宝阁打样,因此从未仔细问过。
傅凛笑着将下颌轻抵在她的鬓边,沉声缓道:“我想跟京中朝廷做一笔大生意的念头,已不是三两日了。”
叶凤歌举起酒杯浅啜一口,眼底有笑:“你想和京中朝廷做一笔大生意,同你书房那盒子零件的关联在哪里?”
“年初裴沥文从别人手里弄到半张水师战舰构造图,我瞧着那战舰的构造有一点先天不足的缺陷,便开始想法子改良,”傅凛想了想,更加细致地解释,“最主要的不是舰体本身,而是舰上没有专门匹配的火炮。”
虽傅凛没有机会亲临海战前线观摩,但仅从裴沥文带回来的那些消息,他就大约能估摸出,沅城水师在此次海战中落了下风,亏就亏在这个缺陷上。
“以往大缙在海境上的敌人多是流寇海匪,不成多大气候,因此沅城水师的战船仍旧遵循数百年来的建造之法,战船上最了不起的重型武器,只不过就是强弩与抛石机。”
此次入侵海防的外敌在火炮铸造的技艺上显然较大缙成熟许多,从最开始就采用了相对密集的火炮攻势,却没有传出类似沅城水师那般船体受损的风声。
沅城水师遭逢建制数百年来最苦一战,被对方的火炮轰得险些溃不成军,这才匆匆将沅城城门楼上的铜炮拉到战船上凑合着使。
“大缙各个险要重镇的城门楼上都有体型庞大、威力不凡的铜炮坐镇,可这种铜炮在最初铸造时,就只是为了在陆地上使用,贸然放到船上去,船体无法彻底消解开炮时造成的巨大震动,这才开裂的。”
叶凤歌听得半懂不懂,只明白了一点:“你能做出一种适合在战舰上使用的火炮?”
“大致有了构想,能在不损失火炮威力的前提下,造出适合在战舰上使用的新式火炮。不过,之前推演几十次,都出了同样的问题,”傅凛撇了撇嘴,可怜巴巴在她鬓边蹭了蹭,“推演的结果显示,开炮后船体倒是不会开裂了,火炮却容易炸膛。”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缙已久无强劲外敌,在战舰、火炮这类武器的营造上,已有近百年无人探索改良了。
便是叶凤歌这种一窍不通的外行,都知道各州重镇放在城门楼上的火炮是威慑多于实用,原因就是从前有过许多次炸膛的先例。
“裴沥文今日给你的那套规尺,就是孔先生用新配方冶炼出那种的铜芯铁,”叶凤歌若有所悟地回头看他,“你那时说‘你明白了’,是想到可以用那种材质来解决炸膛的问题?”
“对。”
傅凛笑着在她唇角偷了一吻,见她羞恼瞪人,他满眼无辜地解释:“这是聪明姑娘才有的奖赏。”
如此歪理邪说,自然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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