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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以礼教立国,如康有为之大逆不道,人神所共愤,即为覆载所不容。鹰鹯之逐,人有同心。至被其诱惑,甘心附从者,党类尚繁,朝廷亦皆察悉,朕心存宽大,业经明降谕旨,概不深究株连。嗣后大小臣工,务当以康有为为炯戒,力扶名教,共济时艰,所有一切自强新政,胥关国计民生,不特已有者,亟应实力举行;即尚未兴办者,亦当次第推广,于以挽回积习,渐臻上理,朕实有厚望焉。将此通谕知之!
看官读这上谕,似除六人正法,严拿康梁外,不再株连,并言新政亦拟续行,表面上很是明恕,不想假名的上谕,又是联翩直下。尚书李端棻、侍郎张荫桓、徐致靖、御史宋伯鲁、湘抚陈宝箴,或因滥保匪人,或因结连乱党,轻罪革职,重罪充军,及永远官报,罢撤小学,规复制艺,撤销经济特科,所有各种革新机关,一概反旧,这便是戊戌政变,百日维新的结果。后人推谭嗣同等六人,为杀身成仁的六君子,并有诗吊他道:不欲成仁不杀身,浏阳千古死犹生。
即人即我机参破,斯溺斯饥道见真。
太极先天周茂叔,三闾继述楚灵均。
洞明孔佛耶诸教,出入无遮此上乘。
东汉前明殷鉴在,输君巨眼不推袁。
爱才岂竟来黄祖,密诏曾闻讨阿瞒。
十日君恩嗟异数,一朝缇骑遍长安。
平戎三策何多事?抔土今还湿未干。
太后既尽除新党,力反新政,遂貌托镇静,安定了一年。这一年内所降谕旨,不是说母子一体,就是说母子一心,再加几句深仁厚泽的套语,抚慰百姓。百姓倒也受他笼络,没甚变动。不意到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中,竟立起大阿哥溥儁来,究竟是何理由,待至下回再说。
维新诸子之功过,已见上回总评。至若慈禧太后之所为,一经叙述,并未周内深文,而已觉强悍泼辣,仿佛吕武,非经绅商之电争,江督之抗议,各国使臣之反对,几何而不如吕后之私立少帝,武后之擅废中宗也。夫慈禧以英明称,初次垂帘,削平大难,世推为女中尧舜,胡为历年愈久,更事益多,反不顾物议,倒行逆施若此?意者其亦由新党之过于操切,激之使然乎?密谋被发,全局推翻,幸则窜迹海邦,不幸则杀身燕市,自危不足,且危及主上,危及全国,操切之害,一至于此,吾不能为维新诸子讳矣!
第八十八回 立储君震惊匕鬯 信邪术扰乱京津
却说大阿哥溥儁,系道光帝曾孙,端郡王载漪的儿子,虽与光绪帝为犹子行,然按到支派的亲疏,论起继承的次序,溥儁不应嗣立。且光绪帝年方及壮,何能预料他没有生育,定要立这储君?就使为同治帝起见,替他立嗣,当时何不早行继立,独另择醇王子为帝呢?这等牵强依附的原因,无非为母子生嫌而起。慈禧后三次训政,恨不得将光绪帝立刻去,只因中外反对,不能径行,没奈何勉强含忍,蹉跎了一载光阴。但心中未免随时念及,口中亦未免随时提起。端郡王载漪,本没有什么权势,因太后疏远汉员,信任懿亲,载漪便乘间幸进。他的福晋,系阿拉善王女儿,素善词令,其时入直宫中,侍奉太后,太后游览时,常亲为扶舆,格外讨好,遂得太后宠爱。溥儁年方十四,随母入宫,性情虽然粗暴,姿质恰是聪敏。见了太后,拜跪如礼,太后爱他伶俐,叫他时常进来,随意顽耍,因此溥儁亦渐渐得宠。载漪趁这机会,觊觎非分,一面嘱妻子日日进宫,曲意承欢,一面运动承恩公崇绮,及大学士徐桐,尚书启秀。崇绮自同治后崩后,久遭摈弃,闲居私第,启秀希望执政,徐桐思固权位,遂相与密议,定了一个废立的计策,想把溥儁代光绪帝。利欲薰心,不遑他顾。只因朝上大权,统在荣禄掌握,若非先为通意,与他联络,断断不能成事。当下推启秀为说客,往谒荣第,由荣禄迎入。寒暄甫毕,启秀请密商要事,荣禄即导入内厅,屏去侍从,便问何事待商?启秀便与附耳密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荣禄大惊,连忙摇首。启秀道:“康党密谋,何人先发?太后圣寿已高,一旦不测,当今仍出秉政,于公亦有不利。”荣禄踌躇一会,其心已动。随道:“这事总不能骤行。”启秀又道:“伊霍功勋,流传千古,公位高望重,言出必行,此时不为伊霍,尚待何时?”先以祸怵之,后以利动之,小人真善于措词。荣禄道:“这般大事,我却不能发难。”启秀道:“崇、徐二公,先去密疏,由公从旁力赞,何患不成?”荣禄还是摇首,半晌才道:“待吾细思!”启秀道:“崇、徐二公,也要前来谒候。”荣禄道:“诸公不要如此卤莽,倘或弄巧成拙,转速大祸。崇、徐二公,亦不必劳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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