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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似乎根本就不願意成全她。
很多時候,程新余也會忍不住問自己:「這個試我非考不可嗎?這輩子我就一定要當公務員嗎?我的大好年華就是用來考試的嗎?」
見她實在考得艱難,就連父母都勸她:「閨女,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別考了!不當公務員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多少人不當公務員照樣混得風生水起,錢還沒少掙。」
可下一次,她仍舊會義無反顧的報名。
人人都笑孔乙己,可人人都是孔乙己。
學歷不但是敲門磚,也是她下不來的高台,更是孔乙己脫不掉的長衫。【注】
程新余心裡很清楚,她並非完全為了曲周考試。
她只是習慣了考試。幾年如一日,考試早已深深刻進了她的骨血里,除了考試,她好像再也不會幹別的了。
她不甘心失敗,拼命想尋求一個結果。
程新余僵坐在工位上,肩膀塌陷下去,直不起腰來。
她好像徹底被生活給壓垮了。
同事們的說話聲慢慢遠去了,周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了。
心臟像是被什麼拿捏住了,她窒息得厲害。雙眼死死盯住電腦屏幕,眸光呆滯,不再流轉。
她失敗了無數次,可這一次似乎格外慘烈。
「叮……」
微信的提示音划過耳畔,屏幕白光如刀尖一樣扎著程新余的雙眼。
她終於找回了七零八落的思緒。趕緊低頭瞟了眼內容。
通知欄上掛著一句很簡短的話。
曲周:【寶寶,答案對了嗎?能估幾分?】
程新余的心又緊了幾分。
她埋頭敲字。
程新余:【65左右,上不了70。今年肯定沒戲了。】
她都不敢告訴曲周,她還把准考證給寫錯了。很可能根本沒成績。
曲周:【沒關係,省考不行,不是還有事業編嘛!咱繼續考,總能考上的。】
盯著這句話看了好幾秒,程新余重重呼出一口氣。她不再回復,摁滅屏幕,把手機丟在一旁。
沒有人會甘心放棄。然而很多時候,放棄卻只在一瞬間。
這是她最後一次考公,她不會再考了。她的考公之路徹底結束了。
考了這麼多年,她總該要認清現實。國家不需要沒實力,又沒運氣的人。她註定命里無編。
——
被省考打擊得一蹶不振,程新余根本分不出太多心思去關注別的。一直臨近中午下班,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同事們身上洋溢著一股有別於往日的激情,一個個眉飛色舞,聚在一起討論得火熱。
她不免覺得奇怪。朝對面工位的同事郭欣然使了個眼色,壓低嗓音問:「咱公司發生什麼大事了?這群人怎麼這麼興奮啊?」
郭欣然「嗐」了一聲,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還能有什麼大事?年會日子定下來了唄!周五晚上辦。」
程新余:「……」
「還真要辦啊?」程新余顯然有些意外。
去年年底,疫情防控全面放開,很快就迎來了第一波感染高峰。公司一大片員工倒下了,好幾個部門全軍覆沒。人都沒幾個,還辦什麼年會?
自然就沒辦。
今年開年也沒提上日程。如今都二月底了,新年的氣氛早散乾淨了,大傢伙都一致認為年會肯定不辦了。沒想到公司高層又突然決定要辦了。
郭欣然解釋:「老靳總拍板的,說是不能忽視企業文化。」
郭欣然口中的「老靳總」全名靳樊林,是樊林燈具的創始人。
樊林燈具成立於2000年,總部位於青陵,旗下有好幾家子公司。是一家集設計研發、生產製造、安裝服務、內銷外銷融於一體的綜合性企業。公司主營led路燈、led家用燈具與太陽能、風能相結合的新能源路燈等產品。該公司的外貿部同世界多個國家地區有業務往來。
靳樊林如今已基本內退,很少過問公司的事兒。公司上下全部交由他的獨子靳恩亭打理。
靳恩亭,公司人稱「小靳總」。此人做事有別於其他領導人,獨樹一幟。他講究實幹,從不搞虛的那套。自他接手樊林以來,企業文化徹底翻新。不搞團建,不做面子工程,能不開會就不開會。實在避免不了的,大多也都開視頻會議,全程不用露臉。這簡直是無數社恐人士的福音。
有一說一,雖然考公沒上岸,讓人沮喪。可程新余這兩年在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