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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已经打定了主意,早就开始直接面见主公了。”
看叔孙豹还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竖牛指证道:“仲壬身上可的确佩戴着从主公拜领的玉环呢。”
仲壬马上被叫到叔孙豹面前,身上果然佩戴着玉环,且自己禀报是召公所赐。父亲撑着尚不利索的身子勃然大怒,对儿子的辩解充耳不闻,命其立刻退下闭门思过。
当天晚上,仲壬暗中出奔齐国。
到了病情逐渐加重,不得不作为燃眉之急认真考虑后嗣一事的时候,叔孙豹还想将仲壬召回。他向竖牛下达了命令。竖牛受命走出去,但当然不会向在齐国的仲壬派去使者。而是复命说立刻向仲壬派去了使者,但对方的答复是绝不会再回到横行无道的父亲身边。
到了这时,叔孙豹也不禁对这位近臣产生了怀疑,所以才会严厉地问道:“你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撒谎呢?”竖牛回答的嘴角,这时好像嘲弄似的扭曲了一下,被病人看在眼里。所有这些事都是这个男人来到府邸之后才开始的。愤怒的病人想要站起来,却软弱无力,被轻易打翻了。
这时,犹如黑牛一样的脸,头一次浮现出明确的轻蔑,从上方冷冷地俯视着叔孙豹。这是以前只给侪辈和部下看过的那张残忍的脸。即使想叫家人或其他近臣,由于迄今的习惯,不经过这个男人之手连一个人都叫不到。当晚,病重的大夫想起被杀的孟丙,流不尽悔恨的眼泪。
次日起,残酷的行动开始了。至今为止,由于病人不喜与人接触,饭菜都由膳部人员送到邻室,再由竖牛送到病人的枕旁。如今这个侍者再也不让病人进食了。送来的饭菜全都自己吃掉,再把残渣端到外面。膳部人员却以为是叔孙豹吃掉的。无论病人怎么诉说饥饿,牛男只是默然冷笑,不屑于回答。即使想向谁求救,叔孙豹已毫无手段。
偶然有一次,家宰杜泄前来探望。病人向杜泄诉说竖牛的所作所为,但熟知其素来宠幸竖牛的杜泄却以为是玩笑话,并不接腔。叔孙更加认真地诉说,这下对方却以为他因为生病,心神有些错乱了。竖牛也在一旁向杜泄频频示意,显出一副伺候头脑昏乱的病人束手无措的表情。
最后病人愤怒地流出了眼泪,用枯瘦如柴的手指着旁边的剑,对杜泄叫道:“用它杀了这男人!快,杀!”当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只会被当作狂人看待时,叔孙颤抖着衰弱至极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杜泄和竖牛互看了一眼,皱皱眉,悄然走出室外。当客人离去后,牛男的脸上微微地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在饥饿和疲劳中哭泣着,病人不知何时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也许没有睡着,只是看到了幻觉。在阴郁沉重、充满了不祥预感的房间的空气里,只有一盏灯在无声地燃烧,发着没有光彩的、异样的泛着白的光。一直盯着灯看下去,渐渐觉得它是在很远的地方——十里,二十里,或更远的远方。睡着的身子正上方的屋顶,像不知何时的梦里那般,又在徐徐地下降。徐缓地,但又确实地,从上面压下来。想要逃走却全身动弹不得。看看旁边,站着黑色的牛男。向他求救,这次却不把手伸过来。默然站在那里冷笑。再一次发出绝望的哀求,他忽然变成了不悦的凝固表情,眉毛也不动一下的,从上面直盯盯地俯视。黑漆漆的重量覆盖了胸口正上方,在发出最后的悲鸣的那一刻,病人恢复了知觉……
不知何时入夜了。昏暗的室内点着一盏泛白的灯。刚才在梦中看到的,也许就是这盏灯。看看旁边,也如同梦中一样,竖牛的脸泛满非人的冷酷,静静地向下俯视着。他的脸已经不像人脸,而是像一个扎根在最黑暗的原始的混沌中的物。叔孙豹感到寒彻骨髓。这不是对想要杀死自己的一个男人的恐怖,而是对于某种可称作世界的冷酷恶意的东西的,谦逊的恐怖。至今为止的愤怒,已经被命运般的畏惧感压倒了。他再没有对这个男人举刃相向的气力。
三天后,鲁国名大夫叔孙豹饥饿而死。
高人传
赵国邯郸都城有男儿纪昌,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弓箭高手。问道寻师期间,得知当今射坛无出高人飞卫之右者,据说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于是千里迢迢寻访飞卫,拜入门下。
飞卫命新进门徒道:“先学会不眨眼睛,而后方可言射。”
纪昌回到家中,钻到妻子的织布机下,翻身仰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提线木梭在几乎触目可及的地方上上下下忙碌穿梭。妻子不知内情,大吃一惊,不懂夫君为何用怪异的姿势从奇特的角度窥看自己。纪昌训斥了怪不乐意的妻子,让她继续织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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