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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时,却听身后有道温润声线漾开:
“吟儿,你在做什么?”
水吟浑身一颤,回头见是连尚提着一盏描金灯笼端然立在黑暗里,依是那身白衣,可仿佛已有了瑕疵。她张口欲言却很快止住,手上力道暗凝狠狠推开了房门,好让屋内所有的丑恶都暴露在连尚的烛光里。
“主人,小白有危险!”她急声唤道。
然而当她回头去望时,只觉手足冰凉,头皮发麻。方才满目凶光神色狰狞的卷施竟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发髻齐整,钗环华美,就连那目光亦是柔和温婉的,而她白皙纤长的手正缓缓抚着浑身无力的小白,替它一点一点顺气。
“你回来了?”卷施温柔笑道,眸光徐徐扫过水吟红白尴尬的脸。
“我去寻醴泽的琼浆玉液,也许对小白有用。”连尚似有疑虑地看了水吟一眼,然后上前试了试小白的颈项,面色一沉,“它怎么昏睡过去了?”
卷施不动声色地接过连尚手中的青玉瓶,叹了口气,“它吃了不少雪下红,虽然有了些力气,可就这样一直睡着,我也无法。”
连尚眉心紧攒,眸中流露忧急之色,“若再这样下去,它的命……”他说不下去,忽然侧首沉沉叹息,“若不是我,它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卷施伸手覆住他手背,柔声劝慰:“别担心,它总会好起来的。”
这样一个善解人意体贴柔美的女子,实在完美无缺教人艳羡,令水吟几乎要以为方才那凶险诡异的一幕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然而小白不同寻常的昏睡,和卷施嘴角尚来不及收起的诡艳血迹,以及迟迟含苞不开的昆仑雪,都像是一个危险的谜团,解不开,猜不透,生生叫人焦急。
连尚朝卷施勉强一笑,又温柔拍了拍她的龋�瑁�杂星敢猓骸罢媸悄盐�懔恕!�
“这没什么。”卷施宛转低首,莹澈如水的眼眸倏然闪过一线令人惊惧的寒芒。
“包子咯,卖包子咯——!”随着那声嘹亮的吆喝,整条玲珑街的铺子都陆陆续续开张做生意。水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偏首看见小白蜷着整个身子埋在棉絮里,睡得很沉又很轻,几乎听不见它的气息。
水吟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一番就来到药铺旁的一家霍记汤包,照例点了一客小笼包加一碗豆浆,就那样坐在铺子门口一边细细地吃,一边瞧着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这是她到临安以后才养成的习惯,在天光尚未亮透的辰光坐在百姓营生的铺子里静静品尝再普通不过的早点,看着整个凡间缓缓苏醒的模样,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行走在人间烟火里。
“水姑娘,这几日怎么都没见你带小白出来?”霍大娘一边拌着馅儿料,一边朝水吟微微笑了笑。这五年来日日风雨不断,这个看起来有些冷清的美貌少女总会带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来铺子吃早点,那小狐机灵可爱,而且只爱吃豆沙包,时日一久就和人熟络起来。有时候不等霍大娘动手端盘子,它自己就先蹿到灶旁叼出早已备好的包子,自个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小白……跑山里去了。”水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随口扯个谎。
霍大娘一愣,继而爽声笑道:“看来它是要寻伴儿去了。”
水吟手中执着筷子夹了一只汤包,正咬了半口,她默默看那美味汁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小勺子里,然后淡淡一笑,“那倒希望能寻个好伴。”
她的目光里有轻薄的幽,浅淡的怨,令霍大娘顿时心头一热,管起闲事儿来:“说起来水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寻个好人家呢?”
“我?”水吟愕然,待完全明白过来时反掩唇一笑,“大娘,我是在说小白呢。”
“我晓得,可姑娘怎么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霍大娘才说着,见店里又来了几位客人,便扯过一旁的湿巾子擦了擦手,麻利地走上前去招呼。
霍大叔在一旁烧着炉子看火候,一听自家人这样说便也帮腔道:“若是水姑娘不嫌弃,就让我家婆娘为你说个媒,你看如何?”
水吟有些窘迫,一口肉包噎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一下子就涨得满脸通红,不得不端起瓷碗大口大口地喝豆浆,再顾不得文静端庄了。
“哎呀姑娘,好好的害什么臊呀,慢慢吃啊。”霍大娘见状忙过来替她垂背顺气,一面又语重心长地说,“你家主人究竟是汉子,总归没有我们妇人这样心细周全,别白白耽误了你。”
水吟哭笑不得,勉强答道:“大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水吟若要嫁人,先问过的该是父母,他们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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