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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一提一落间,白霜被震得伏不稳身子,纷纷落到地上,斑驳无力的枯枝方才狡猾地弹跳远望,也只见得腥风血海。
城外,压压黑影在大地上跳动,白光闪过之处,人仰马翻,滚落下的将士重扬起利刃,劈断对方战马前蹄,撕心的痛楚使得战骑狂乱摇动,背上的将士被无情的甩在地上。人影与人影间刀枪碰撞、抓啃撕咬,绞杀与嚣叫连成一道环环相扣的锁链,紧紧勒住一张张扭曲面孔下的脆弱喉颈。
李荀立在城上,沉静得望着赵毅所率的人马渐渐不支,步步后退,夏人在后策马紧逼,凉朝将士再难抵敌方攻势,阵型溃散,像枝头黑枯皱卷的残叶,在侵蚀血液的空气中逐渐风化。
“啊——”城头守望的汉人女子怎受得看头皮撕裂、肚破肠流的景象,失声尖叫,捂住双眼,胆大的连跌带跑逃下城去,胆小的只得畏缩在城角瑟瑟发颤。
“怎么?才几战,汉人男子就都死光了吗?要这些婆娘来看守城门!果然汉人的江山气数已尽!”城下驭马踏来的夏人主帅萨里莫,冷笑连连,狂言道:“真不知那赫连重是怎么率兵打仗的!这么个破城也会连战两年!今日,本帅就拿下这方城!”
“上!”夏军将领一声令,手下将士们抬着云梯,蜂拥而上。
“出城!”此时李荀高声大喝,气如长虹,雄浑的喝令压过众将的嘶吼,回荡在两军之中。
猛然间,地震山摇,千余头身披彩袍、角绑尖刀的壮硕雄牛从凉人事先挖好的城洞中疯狂闯出。夏军将士们本是沉浸于即将破城的喜悦中,不想形势骤转,肩扛云梯的汉子尚未反应,已被失控的疯牛将胸腔刺破。
这时,城头鼓声雷作,原先那些惊惧躲闪的妇女、老人奋力锤鼓,震得人耳边嗡鸣,脸上不见惧怕之色,个个好似壮年汉子,气壮山河,要与夏人殊死一战。
城外窜撞的雄牛被鼓声惊扰,黑色的鼻孔呼呼喘出白气,碗口粗的后腿猛力踢蹬,扬起雪水,朝着场中面色煞变得夏军亟亟撞去。天冷地滑,不少夏兵在慌忙逃逸中跌倒,刚要爬起,又被后来拥上的佣兵撞倒。片刻间,死亡的恐惧如同暴雨般袭来,夏兵在人畜中挣扎,却仍被尖刀贯穿身躯或被碾死在人畜脚下,战场上呻吟不断。
“杀!”见时机成熟,李荀命部下高举战旗指向夏军逃逸之处。
城门大开,数万步兵手持明晃的长枪、长矛,一拥而上,后又有万人骑兵喊杀震天,向已溃散的夏军冲去。萨里莫等将士方才已受惧吓,见凉军浩浩荡荡万人精骑排山倒海而来,“凉”字旌旗随风扬起,明黄锦帛与天色混为一体,气势庞大,顿时惊慌失措,慌忙间只得重新调整队形,回身再于领军一战。
黄昏,方城外已不知倒下多少将士,遍地尸体横叠,寒风吹过,那些永远沉睡的身体上凝结出朵朵霜花,连成一片蒙白,似在悲叹战场上的亡灵。
战场上白光纵横,凉军步兵就地翻滚,直戳夏军坐骑膝部,战马无力站立跪倒在地,仰头嘶声嚎叫,哀鸣回震在耳畔,煞是凄惨。步兵阻击坐骑得手,凉人骑兵一鼓作气,趁敌人尚在马背摇摆之时,长枪下刺,一击捅穿敌将心肺。
这仗,凉军打的气势恢宏,协作有度,夏军则乱作散沙,疲于奔命,险险应战,死伤无数。萨里莫身陷敌阵,已是知道自己中了李荀的诈降计,自己带来将士如今只剩5000不到,怒由心生的同时也产生一阵寒意,今日这般怎样脱险?
李荀此次没有亲自出战,借着斜阳极目远眺,夏军万人大军已所剩无几,一如破败的柳枝,再无新兴,但仍不可大意。的c3c59e5f8b3e9753913f4d435b53c308
“该是夏朝援军突围解困之时了……”李荀方才起意,就见远处又一队人马奔驰而来,正是夏朝右将军率领的援兵。5万余骑兵、步卒从北方飞驰而来,打破凉军西北角的防线,与战场上的凉兵纠缠在一起。
将战局看得一清二楚的李荀并未焦急,反而扬眉一笑:“阿布鲁,本帅正等着你来!”
正在凉夏再次陷入混战时,北方突然齐刷刷竖起一排凉字战旗,旗后则是事前暗绕到地方背后的凉军,李荀背手站在城头,轻声自语:“王启将军,这仗胜负你也是关键。”
王启率兵冲入营阵,抑制住夏人援军对中军的攻击,王启部下人数众多,借着又是再次将夏军围困。夏军再骁勇,很多经过一日激战也疲倦了下来,加上一直打得被动,士气低落,眼看便要不打而降。却再此时,军中有人大喊:“你们忘了赫连大将军的话了吗?我们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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