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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楚楚的,木暢看得到陳澈的忐忑,與此同時,還有他在這忐忑之下的痛苦。因為在她的面前,他的進是錯,退也是錯。
默許的追逐成了他的枷鎖,也讓他成了見不得光的東西,為了抓住那一丁點什麼也算不上的陪伴,他什麼也不敢多做。
他怕她煩,怕她連那一丁點的默許都要收回,可與此同時,他也竭盡全力用她可能喜歡的方法去靠近她,搜腸刮肚去找三流笑話,費盡心機去提高成績,就這樣,他好像是在向前走,可是大半年過去,陳澈似乎都已經變得不太像他,而另一方面,明明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她高興一點,可是處在這樣病態的關係之中,木暢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誠如她和齊頌所說,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她和陳澈的關係自然也避不開這條規律。在起先,或許是陳澈促成了這段關係的開始,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木暢必須承認這與她的默許和縱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陳澈戰戰兢兢的追逐有她當之無愧的一份功勞,因為她的不拒絕給了他這種追逐或許會有意義的幻想。
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木暢這樣子想,借著今天劉馳的無心之失,徹底和陳澈斷掉,這樣子才是對大家都好。
他不是一個真那麼死纏爛打的人,和他說清楚她有喜歡的人,甚至有了所謂的男朋友,陳澈一定會知難而退,從今天他攔她都不敢也看得出來,陳澈不敢真正惹惱她。
一步一步,木暢的思路越來越清楚,想清楚了,就沒有在拖延的必要,於是木暢停下了她向前的腳步,她轉身回頭看向在她身後跟著的男孩,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可是他依舊戰戰兢兢,不敢向前。
陳澈其實不應該是這樣子。
他應該是積極的,陽光的,肆意的,可是現如今,他身上有一副無人看見的枷鎖讓他變得畏畏縮縮,又唯唯諾諾。
靜默的在原地站了一會,木暢主動向著陳澈走去,她只邁出了那一步,陳澈就生怕她多走一步路似的奔了過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木暢沒有繼續走,她停在原地,等著陳澈到她身邊來,可是在陳澈到她身邊那一刻,木暢沒有去看陳澈。
她有點怕陳澈在她面前哭。
把視線放在遠處的路燈上,木暢準備開口,她想把話說清楚,她打算給陳澈下最後通牒,她要告訴陳澈以後不要跟著她了,可是沒想到,陳澈比她要先開口。
啞著聲音,陳澈問她:「劉馳今天下午說的事情,不是真的,對不對?」
用自己有男朋友的謊話和陳澈斷掉其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可是方法無不無聊並不重要,有沒有用才是重點,未置可否的,木暢點了點頭,她企圖說出自己的訴求,可是陳澈卻再一次打斷了她。
他走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視線的落點,使得她沒有辦法靠遠處的路燈轉移注意力,而後,他拉住她的手,對她說:「木暢,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之前說過的,你不會早戀的,你就是不想要我了,所以你騙我對不對?」
什麼叫不想要他了呢?
他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木暢有時候覺得陳澈說話很可笑,可是對著一個訴衷腸的人進行諷刺是一件很惡劣的事情,有時候木暢希望陳澈可以把心思放在值得的事情上面,然而這種想法一旦說出就像多管閒事的關心。
要把話說絕的時候就沒有必要拖泥帶水,冷著臉,木暢打算把自己的手從陳澈手裡抽出來,可是在這個時候,木暢卻發現自己抽不出來,她下意識就想要發火,可是在難聽話要脫口而出那一瞬間,陳澈的眼淚打到了她的手上。
他還是哭了。
眼淚其實是冰冷的液體,可是在觸碰到她皮膚那一刻,木暢覺得陳澈的眼淚似乎帶著滾燙的溫度,這種感覺一路從她的手蔓延進她的心,下意識的,木暢抬起頭去看陳澈,然後木暢看到陳澈哭的完全無法自已。
這不是木暢第一次看到陳澈哭,可是這是木暢第二次看到他哭的這麼失控,上一次陳澈哭成這樣,是她借著韓念橋給的權利,說以後再也不會跟你陳澈來往那一次。
他好像對每一次她的決絕都有敏銳的感知,可是畢竟是六年過去,他終於也有了長進,這一次,他不再是借著大人的力量給她施壓,木暢迄今記得當時堵著門不肯讓她離開的樣子,而後蘇青勸她讓一步的時候,她從一樓的窗戶那裡跳了出去再也沒有去過陳澈的家。
可陳澈的長進也就到此為止了,他依舊是個孩子,雖然有了長進,卻還是只是將他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