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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找叫花子,体面人照样向前挤。谁摔盆,谁能承袭一套宅子,改姓换祖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五爷一边摇头,一边又酌了一小口,唏嘘了一声:“这世道,这人心。我这个人呀,是事办不了,架打不了,气生不了,人丢不了,只能想开点儿,一了百了,不争了,听天由命。”
那五爷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兆四爷。人都说那五窝囊,兆四精明。分官房的信一下来,兆四可没闲着,跑细了腿可是事没办成,气没少生。架虽没打,人可丢了。这么精明的兆四爷,出马就让人坑了雏,杀了熟,能说不丢人吗!想到这气往上一撞,手里的大碗也就往上一举,一仰脖子第三个整碗又给干了。玉大爷拦道:“这大碗酒可不是这喝法,不能说干就干,得慢慢咂滋味。”
兆四有半斤的量,再多喝点也成。可是酒喝得急,就上了头。常言道,酒后吐真情,似醉非醉时,说的都是实话。兆四爷伸手把那五爷跟前的整碗端了过来,喝了一大口。冲着玉大爷苦笑:“您老哥让我咂滋味,这两天我是酸、甜、苦、辣、臭,五味都尝尽了。还咂什么滋味,倒胃呀。”
那五爷听了后困惑不解:“您别生气,慢慢说。”兆四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这话不说出来窝心,说出来让您二位听了也堵心。”玉大爷说:“慢慢喝,慢慢说,还是说出来好,让我们哥俩帮你拿拿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可拿呀,就是两个字——银子。衙门口向南开,没钱别进来。”说着兆四又端起了大碗。
玉大爷给按住了,说:“先说说,不忙着喝。”兆四把大碗放下,打开了话匣子:
“一听说各旗都要盖官房,我就奔了都统衙门想得个准信,也想运动运动。谁知到了俸饷房一问,当值的爷说:‘衙门里不好说话,您到德胜门里北益兴开个雅间候着我,歇晌午时我和各房主事的过去和您聊聊,免得衙门里人多嘴杂。’
“我心想是这个理,就到北益兴占了个雅间。不一会这位爷就来了,身后跟着四位。他们还没有坐定,跑堂的就进来了。我递上菜牌子,这位爷一挥手:‘这我熟,不用看。’对跑堂的说:‘先上一个八珍拼盘下酒 ,要大的。再上清蒸乳鸽、红烧全鱼、炖牛尾、炒虾仁、五香烧鸡、扒肉条、火爆三样、红烧鸭块。再来两个凉菜爽爽口,就上水晶肘、拌肚丝吧。汤得实在点,上一个一品锅,要海鲜的。再来一个甜菜,就上拔丝山药。一共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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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3)
“堂倌一数正好十三个。这位爷说:‘好!十三太保定乾坤。’回过头对我说:‘乾坤已定,您这事也就稳了,准能办成。’这菜可把我点晕菜了,刚想说来二斤南路的礼贤老白干吧,没想到这位爷比我嘴快:‘上坛老汾酒。’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堂倌说:‘三斤的没货了。’‘那就上五斤的。’
“我一听可真傻了眼。跑堂的转身走了,这位爷喝了口香片后,才做自我介绍:‘在下姓白’,然后指着跟进来的四位说:‘这位是档房的郾先生,这位是册房的郎先生,这位是押房的姚先生,这位是行房的首先生。’五位爷的姓氏排一起是白、郾、郎、姚、首。这不是白眼狼摇头吗!白眼狼一摇头,还能办什么事。
“这时白爷又说话了:‘我们哥五个在衙门中虽不是主事的,可都是拿事的,都爱交个朋友。你有事到衙门里找不到我们,就到北益兴来找,八九不离十。这里的跑堂的全认识我。’郾爷说:‘谁办事都得先到档房调单子。’郎爷说:‘调完了档单就得到册房注册。’姚爷说:‘押房不行押,公事出不了衙门。’首爷把头一摇说:‘别小瞧我们行房,拖上半个月,什么好事就都拖黄了。’
“话说到这,八珍大拼就端上来了,老汾酒也打开了坛子。五位爷也不说话了,撇开腮帮子往里装。酒足饭饱之后,白爷对我说:‘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一有准信,我第一个告诉你。咱们有事就在北益兴见,这离都统衙门不过两箭地,来着方便。下午我还当值,得先走一步。’说着捧起汾酒坛子一晃荡:‘还能有二斤多。’提溜着就走了。四位爷也跟在他后面全走了。跑堂的进来结账,差点就把我扒了光腚。”
玉大爷先是一边听一边摇头,后是看着黑釉大碗发呆。那五爷把大碗端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端起来,就是不见酒下去。嘴里不停地说着:“怎么能这样呀,祖上都是一块从龙入关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旗字来,人不亲旗还亲,号坎还亲……”
兆四爷哈哈大笑:“祖上是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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