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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辽白抿住了嘴唇,“我的腿似乎使不上力气。”
楚愆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反手握住沈辽白的手腕,指尖搭在脉搏处停顿了一会儿,眉间便松了开来,“不碍事,只不过是精血流失过度,休息一会儿罢。”
沈辽白被扶着靠到墓道边上坐下,楚愆阳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将其握在手心里。沈辽白不明所以,便小心地挣了挣,楚愆阳反倒握得更紧,他目视前方,脸上惯常的没什么表情,只冷冷淡淡地道:“你的手太冷了。”
沈辽白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他的确觉得很累,整个人也有些发冷,楚愆阳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手心里头的温度却十分温暖稳定,他合上眼,小声道:“多谢。”
两人默默在墓道里坐了片刻,沈辽白几乎要睡着了,不知是因为刺青的关系,亦或是墓中遭遇的一切已然超出了他的极限,一旦放松下来,睡意便止不住地上涌,但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沈辽白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楚愆阳,跟我说说话吧。”
楚愆阳转过脸看了看他,问道:“很困?”
沈辽白点了点头,“我不想在这里睡着,对了,含章那里没事吧?”
“黄粱香燃尽后,他们会自然醒来,应该会待在那里等我们。”楚愆阳不再目视前方,而是稍稍侧转身子,做出配合的姿态。
“含章受不了宋先生,说不定又会把他打晕。”沈辽白想起含章的得意劲儿便有些想笑,似乎这一行的每个人,并没有当初看上去的那么难以相处。
“宋千程没有那么简单,若是一直晕着倒也方便了我们。”楚愆阳竟然认真思索起了这个可能,“虽然带着一个晕过去的人有些麻烦,但总比他背着我们做些手脚要好得多。”
沈辽白哭笑不得,“这可不行,若是分出一人去照看晕过去的宋先生,怕是我们都走不出这座墓了。”
楚愆阳将他另一只手也拿了过来握着,神色自然地道:“你身上的刺青倒是很有用处,只是不好控制,且有可能损耗精血,以后还是少用为妙,比起宋千程,你要可信也可用得多。”
明明是关心的话,倒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沈辽白即便觉得身为男子,被人捂着手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将手抽出,而是顺着话题继续道:“说来影青身上也有这样的刺青,不知他是否遇到这样的状况。”
“你们兄弟俩是什么时候纹上这个的?”楚愆阳问道。
“我没有这个记忆,但根据我母亲的说法,大概是五岁左右,影青四岁的时候。”沈辽白抿了抿唇,“五岁,我应该已经记事了,我还记得那一年夏天,我厌食得厉害,整日里除了一些米粥,什么都吃不进去,把母亲和父亲急坏了,影青也出了事……恩?”
楚愆阳见他神色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沈辽白深思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影青是掉入河里,得了严重的伤寒,昏睡着醒不过来,但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都好了,我愿意吃饭,影青的伤寒也痊愈了,又过了两三个月罢,我才有刺青的记忆。”
他觉得中间有许多遗漏之处,下意识便要去揉弄袖口,但一动之下却发现手还被楚愆阳握着,不禁怔了怔。
楚愆阳捏了捏沈辽白的掌心,大约是觉得温度回了上来,便放开了,漫不经心道:“这事可以留待你离开这里之后回去好好问问家人,那刺青也不是什么邪物,就现在看来,有这刺青在,你的伤好得便要比常人快上数倍,对于阴邪之物也十分克制,只不过需得明白怎么使用,不然就如你现下一般,精血损耗,连站都站不稳。”
沈辽白将手搁在膝上,不知为何总觉得手心空空的,他忍不住双手交握,仿佛是想留住掌心那点暖意。
“还是冷么?”楚愆阳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便又要将手伸过来。
沈辽白连忙摇摇头,道:“只是习惯了。”
楚愆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蓬火的荧光已经亮了起来,泛绿的光芒映在他侧脸上,浅色的眼瞳又一次隐隐泛金,沈辽白实在受不住他用这样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闷闷的快要透不上来气,只得胡乱找了个话题道:“你看起来倒不太像汉人。”
楚愆阳清楚地看到沈辽白因着种种缘故显得过于苍白的脸颊上开始浮现红晕,他莫名地觉着他这副模样要比他病怏怏的样子要好看的多,也就没有移开目光,毫不掩饰地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回答道:“约摸是我祖上有胡人血统的缘故吧。”
沈辽白被他这么看着,脸颊愈发红润,连带着玉似的耳垂都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