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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师父喝了差不多五坛的烧刀子,刚才吐过好几回了……”话音未落,凌绝心便又是一阵干呕,炙胃煽肝的,却只吐出些清水,看得段淼心都揪成了一团,不住地给他捶背。好容易吐完,凌绝心竟开始哭闹,挣开吕段两人,含糊不清地叫着“弟弟”,东倒西歪地往前走,没走出两步就绊到了一张椅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段淼连忙抢上前搀着他,抬头见辛如铁已经站起,面上没什么表情,抓着椅背的手却捏得死紧。凌绝心蹲□子,摸着撞到的小腿,委屈地抽泣:“痛……”段淼要看他伤处,他却拂开了段淼的手,指责道:“你不是我弟弟。”
见辛如铁仍是站着不动,段淼求助地看向吕慎。吕慎叹着气走了过来,细声劝道:“师父,你先休息一下好吗?”说着便想扶他起来。
凌绝心却干脆坐到了地上,眼泪汪汪地道:“我不休息!我要找我弟弟。”
段淼咬咬牙,示意吕慎和他一起强行把已经无可理喻的师父送到床上去。没想到两人一碰到他,凌绝心就开始大哭,嚷道:“弟弟!弟弟!”活像落入了猎人之手的小动物,声音凄惶已极,只把段淼二人吓得立即缩了手。凌绝心叫了两声,身子便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里有他最渴望的气息,是他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终生逗留的地方。
窝在辛如铁怀里的凌绝心仍在哭着叫“弟弟”,声音却透着安心的意味。辛如铁把他抱到床边,凌绝心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下来,辛如铁只好在床上坐了。凌绝心蜷着身子,把脸埋在他胸前。
吕慎道:“辛庄主,师父吐得太厉害,只怕会伤胃。我去给他熬些清粥,再煮碗解酒汤。”
辛如铁沉声道:“有劳了。”
段淼把弄脏了的地面擦干净,想留下服侍师父。吕慎递了个眼色给他,段淼知师兄必有深意,乖乖跟着他带上门出去了。离开明镜馆好一段路,吕慎把一个瓶子向他抛来,道:“师父服了这个。”
段淼拨开瓶塞一闻,想想刚才辛如铁的神色,苦笑了一下:“解酒汤是不用煮了,粥可得仔细熬。”又叹道,“今天的晚饭怕是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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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淼所料不差,这时的辛如铁哪里还能想起那些饭菜?凌绝心紧紧地抱着他,怎么哄劝也不肯躺下,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那一连串的“弟弟”,一声软过一声,却把他辛苦筑起的那副冷硬伪装粉碎得连残渣都没剩下一点。
凌绝心的嗓子已经嘶哑了……不知道刚才在外面是怎生闹腾的?
平时只喝一点青梅酒的人,竟一下子灌了五坛烧刀子……那种烧心烫肺的感觉,该有多难受!
早已大为消瘦的身体,如今又轻了不少……这半个月以来,自己这样冷落他,他只怕难过得不曾安心地吃过一顿饭吧?
本来是拚了命也要好好保护的人,却被自己亲手伤成这样!
心里酸,眼里酸,辛如铁的手臂无意识地越搂越紧。
凌绝心哽咽得发抖:“弟弟……你还爱我吗……”
怎么有可能不爱你?
辛如铁无声苦笑。
纵使残酷的命运将剥夺我的所有,爱你,却是我唯一会坚持到死的事。
清亮的眼神和呢喃的醉语全然不符。目不转睛地盯着辛如铁眼角的那一点晶莹慢慢积聚,最终坠跌而下,凌绝心连泣声都发已经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十余年都没见过辛如铁哭泣了。
原来真正的痛苦,从来就不能让人哭得畅快。
辛如铁伤感落泪,自己却并无知觉,听得凌绝心蓦然安静,猜他是累极入睡,于是试着去扳他箍在自己颈上的手,果然轻易地扳开了。辛如铁解了他那件沾满酒水脏物的外衣,又给他除了鞋袜,把他轻轻地放到床上躺好,扯了条薄被盖上去。
取来打湿了的手巾,辛如铁坐到床边。手巾落下之前总是先用指尖轻抚,辨认了凌绝心脸上的各个部位,才用不同的力度仔细擦拭。
凌绝心的两鬓都已湿透。
他的弟弟,憔悴成这样的病容上,除了对他的怜惜不舍、柔情爱意之外,再无其它。
吕慎陪着他回到龙吟寺的时候,低叹着说了一句:“师父,爱,不是要看到了再去相信的。你要相信了,才能够看得到。”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其实哪里用得着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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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如铁在床边静坐,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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