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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清,后来终于省觉,她叫着两个字:“莺莺!”
猎天鹰骤然如被一头巨象从头顶上踏过去,发出沉重的呻吟,他远远地滚开,一直滚到水中,寒气直入骨髓,就如一根根尖针扎进去。
果然是入秋的天气,这水比出来那日,更冷了几分。
他突然想:“进洞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离八月十五还有几天?”
“我曾经想对严弟说,他不能自制,才害死了莺莺。”李歆慈的声音一字一字,仿佛洞壁上沁出的水珠,敲在石上,打着凄冷的节拍,
猎天鹰心绪烦乱地听着,未来便仿佛眼前这团浓密的黑暗,让他无所适从。他想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你,你伤好后还要嫁去陈家吗?”
李歆慈反问道:“你呢?还想杀我吗?”
猎天鹰沉默着。
“李赤帆踏中的那个陷阱,你是挖来防着我的吧?”李歆慈忽然问。
猎天鹰缓缓点着头,黑暗中不知李歆慈看到没有,她却又道:“然而我让你把宝剑给我时,你却一点儿也没犹豫。”
“你传给我的,是南释的内功心法吧?”猎天鹰忽然反问。
李歆慈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给你剑是要救我们两个的性命,你传我心法,却只是为了救我的命。”猎天鹰湿淋淋地从水中爬出来,遥遥地背靠着洞壁坐下,“如今你欠着我的命,我也欠着你的命,要怎么还得干净?或许,我们一切抵消,等走出这个墓穴时,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李歆慈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噤声,没一会儿,猎天鹰便也听出来,洞口处似乎有人的动静。他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李歆慈说过有人出去报讯的事,于是默不作声地往李歆慈那走去,抓了她的手臂,在她手心里写着:“走!”
二人便轻手轻脚地顺着墓道往上走去。
过了许久,渐渐有了火把的光芒,从潺潺的水面上飘过来。他们选了块大石伏下,侧耳倾听多时,终于听到有个女子在说话:“你确定那是八爷?”
那人惶恐道:“确是八爷!虽说脸相看不清了,然而那衣裳上的佩饰断不会错。”
猎天鹰这时认出来那人便是当时李赤帆差遣去报讯的宜剑。心中便生疑惑,虽说洞中不辨时辰,然而尸首都不辨形貌了,那必然过了好几日了。宜剑怎么这么久才带人来?而且带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等他们再走近时,他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子,听声辨位,振腕而出。便听得宜剑痛叫一声,扑在水中。
胭脂结(18)
这时传来“刷刷”抖剑之声,一柄长剑又疾又快地刺来,那女子举着火把,焰头晃荡着几乎燎到他脸上。猎天鹰手无兵器,不得不退闪。女子的眼神却往猎天鹰身后瞟了眼,忽然现出震骇的神情,大叫了一声:“小姐!”
火把脱手落在水中,瞬间熄了,整个洞中再度漆黑一片。连宜剑的呻吟也消失了。
“饮冰。”李歆慈轻唤了一声。
“小姐。”饮冰的声音战战兢兢,水声哗地一响,她双膝入水,磕在水底石上。
李歆慈淡淡道:“我没死。你见的不是鬼。”
“不不不,我,啊……咯咯——”饮冰的牙齿一个劲地打战。
“起来说话吧,水里面太凉了。”
李歆慈此言一出,饮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似乎这一会儿缓和给了她勇气,她爬出水后,便一连串又急又快地说起来:“小姐,那日您与姓沈的去皇陵,公子派了婢子去湖边守着,让漱雪跟着七爷去搜查皇陵边上。等婢子听到警讯找到地方,公子和叔爷们已经从墓道里出来了,带着受了伤的七爷和五爷,却说大小姐你与那……恶匪拼杀,不幸身亡了,只是尸首落入陵穴中,一时寻不回来。满门上下,都不能相信,我们几个更是不信。
“那日,公子来问我们讨要历年的账簿和宗卷,我们四个商议了,便异口同声地说,那些事物除了大小姐以外,没人知道放在哪里。我们看公子的神色不太对头,就打算寻机逃出府去。没想到前天府中大乱……”
李歆慈厉声道:“府中大乱?怎么回事?”
“似乎是七爷指认公子和三爷、五爷、八爷合谋害死了大小姐,联合了四爷、六爷杀出府去了!”
李歆慈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说是去了扬州,激流船队的吴啸子一向对大小姐最忠心的。”饮冰喘着气道,“大乱中,咀霜和漱雪被公子那边扣住,大约是公子也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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