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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涵玉跟着李公公,却一直扭头回望。那扇小门一直紧闭着,像某个人的心扉。
一滴眼泪从眼眶流出,冰凉的滑过脸颊。
风吹过似银针刺面,涵玉突的打了个哆嗦。她这才意识到,秋天,是真的来到了。
夜里,梦境又浮现了。一个女子自称是陆重阳的妹妹,告诉涵玉,她哥哥就快和别人成亲了。以往的种种,都忘却了吧涵玉心中绞痛,失声痛哭,竟从梦境中哭的惊醒了过来!
一切都如同真的一样,涵玉摸摸自己还在砰砰乱跳的心房,擦干满脸横流的泪水,怅然若失。她突然发现,她的未来竟完全建立在有了陆重阳的基础上,如果失去他,她竟不知该如何往后生活
窗外的月华明亮,似冷眼相观的过客。
涵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躺下,闭上了眼睛。
这个秋天注定是不平静的。
一场瘟疫悄悄的潜入了京城,阴暗的角落里到处都是无人埋葬而开裂、腐烂的尸体。东宫一片风声鹤唳,只要得了一点病的宫娥太监统统被驱赶出去。涵玉所居的集萃阁本就荒凉,这下更是萧条惨淡。
涵珍给的银两所剩无己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涵玉第一次为银两开始犯愁。
天冷人心也冷,太监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话中也开始夹枪带棒,敏儿领回的衣料食物也越来越少了。涵玉望着外边的庭台楼阁,想着曾经和月光公主嬉笑玩闹的日子,恍如隔世。
京城虽好,非久恋之家也。
也许,是该离开这个容易做梦的地方了。涵玉有些忧伤,不知怎么的,竟怀念起奉安的一草一木来。她紧了紧衣领,轻轻的对敏儿说,
“去找李公公,说我 病了”
人生无物比多情
来时繁花似锦,去时满目疮痍。
一辆古旧无华的马车,吱呀呀的出了瘟疫笼罩的京城。
犹豫再三,涵玉还是给陆重阳留了个消息。话是说给也在荣宝斋做事的李筝了,她董涵玉有事回乡,再无其他。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涵玉不停的想象着陆重阳的表情。她在心底里默默的寻思,这样突然的离别,他会多久才来找她问明情况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涵玉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初别时只想逃离的层屋古路,如今看来竟别有一番温暖亲切。她痴痴的看着,苦涩的笑着。父亲董方达竟亲自在府前迎接,一度春秋,居然苍老了许多。涵玉下车,望着父亲,心潮澎湃,无语哽咽。董方达也唏嘘不已,眼角竟有些晶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继母尤氏也不似以往那样剑拔弩张,整天一动不动的坐在角落里发呆。涵玉非常吃惊家人的变化,忙唤来管家董贵询问,却见董贵长叹一声,轻声说出董伯伦在一场事变中去世的消息,吃了败仗的汝阳王府却不许发丧,严令封锁消息
这个冬天,非常寒冷。
在危机面前,皇子内部的争斗暂时放到了一边,皇帝的几个儿子首度合作,空前团结。
汝阳王府失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一次又一次的揪着董府全家的心。
陆重阳似断了音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涵玉有些后悔将话传给了李筝,她不停的在想,难道这个讨厌的小厮没有将话传到?难道陆重阳也出了什么事情?
进了腊月门,董府开始遣散不必要的仆从家奴了,董方达将尤氏和涵玉召集过来,神情沮丧,“仲言已经联系不上了涵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涵玉心头一紧,仲言是董家唯一的血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突的想起涵珍苦心嘱托她想办法弄仲言出来的话,暗暗自责不已。
“涵珍有孕了”董方达褶皱的老脸闪露出转瞬即失的笑颜,“可惜啊这都什么时候啊”
涵玉想到那夜涵珍不用服药丸的欣喜,如今事过境迁,回忆起来心酸的利害。
“仗快打到奉安了我们家陷的太深了,快完了”董方达垂下了脑袋。
举家沉默。尤氏放声大哭。
北风肆虐的进攻着雕梁画栋的知府官邸,仅有的几个家丁奋力的顶住在风中晃悠的大门。
董方达指了指花厅中间的几口木箱,用衣袖掩面,“我是活不了了若事败,你们分分各自散了吧”
腊月初八,兵临城下。
奉安是皇帝的军队南下平乱的必经之路。
是战是降,是自刎还是被戮,董方达在花厅整日整日的发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