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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头的雷颐连闪都不闪,压根就没把他的掌劲给看在眼里。
只用了一掌即大约探出来者的底细后,一颗冷汗缓缓地滑下藏冬的额际,他愕看著眼前修为与无冕不相上下的雷颐,并在雷颐的眼中找到了与生俱来的强烈杀意,生平头一回,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死之间的边缘,竟与他距离那么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远处两抹交战方酣的身影,在其中一方愈来愈居上风,另一方神力明显不堪负荷时,渐渐有了变化,藏冬分心一看,虽是很想赶紧前去支援愈来愈不敌的郁垒,可阻碍在他面前的雷颐,有若一座高大难以横越的山巅,令他再怎么心急,也无法往前擅动半步。
树梢上盛绽的桃花,在雷颐拉出手中长剑直指天际之时,毫无预警地在同一时刻四散飘落,整座岛上的花儿有若海潮波又一波地谢去,似雪的办办落花,任由海风将它们吹至波涛不定的海面上。
那景况,远远看去,像极了一首……被迫诀别的诗。
第7章
“有什么消息?”
被派出庄专程去跑腿的法王,方踏著夜露归庄,一身风尘与倦累尚未有机会洗去,就遭那个因心情不善,而拖着全庄师弟一块下水的滕玉在主院的廊上给堵个正著。
法王先是瞧了瞧他眉心深锁的模样,再撇过头远跳向烛火通明的客房里,那一抹仍是映在纸窗上的窈窕纤影,也只能认命地拖著快跑断的两腿定至他的面前。
“无冕在得到剑灵后就不知去向了,现下三界也都忙着在找他。”
打从七日前仙海孤山一役之后,原本没没无闻的无冕,摇身一变,不但成了神界最新一任的斗神不说,亦成了六界的眼中之钉,只是,惧于神之器力量的六界虽很想将他除之后快,但在看了神界两位战神的下场后,又没有半个勇者有勇气敢前去挑战斗神的威名。
滕玉点点头,事前也没想过无冕能击败众竞争者大获全胜,一直以来他对神之器一事毫不挂意,就是因他认为身为剑灵的雷颐,应是天下无敌无人可得,岂料,他竟也遭无冕手到擒来。
深怕被波及的法王,不得不顾及现实层面。
“大师兄,你确定咱们待在这儿安全吗?万一无冕知道子问还活著的话……”
“在得了剑灵之后,杀不杀她,已是无碍。”不要说是子问,任何一界的众生,此刻都已不在无冕的眼下。
“只是?”多心的法王看著他那似没把话说完的脸庞。
他重重叹了口气,“只是,我怀疑,无冕要的应当不只是一柄神之器。”
“怎么说?”
“我若是他,我是决计不会让他人得到另一柄神之器,好在日后与我为敌。”这一点,他想得到,那个不蠢的无冕亦想得到,而这会儿就只能猜测,头一个将遭斗神扫平的是哪一界了。
法王同意地颔首,“很合理的推论。”
“刀灵现下在哪?”
他摊摊两掌,“三界率众封了刀灵后,就将它交予神界。
我得先说,我可没法知道这一回神界究竟将它给藏在哪,因此你就省著点别再奴役我了。“看样子,那个神界的天帝似乎是真的很忌惮得到剑灵的无冕,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地请来另两界一块夺下刀灵……
只是他很怀疑,神界真有法子防止无冕再得刀灵吗?
也跟他烦恼著同一回事的滕玉,不知不觉间,深锁的眉间又再添上了一个结,不希望他继续阴阳怪气下去的法王,不得不请他高抬贵手放师弟们一马。
“大师兄,关于神之器一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无冕既已得到了剑灵,那么你就绝不能再有任何与他碰头的机会,至于刀灵,那也不是你该烦恼的。”法王拍拍他的肩,再扬手指着远处的客房,“你现下所该担心的,是里头的那个大问题。”
为了子问,他已多管了鬼界以外的闲事了,接下来他才不要再陪著滕玉去面对那颗烫手山芊。
一想到那个自仙海孤山回来后,就又把自个儿给关在房里什么人都不见的子问,滕玉莫可奈何地将十指埋进了发里。
法王毫不同情地看著他难得一见的挫折貌,“哟,你居然也有摆不平的时候?”
“她不肯哭。”打她醒来后,她就一滴泪也没掉过,这一点也不像她,寻常只是个陌生人送命,她都会为他们伤心、为他们哭泣了,偏偏这回轮到了与她相处了数百年的好友身上后,她就一直这般一反常态,任他再如何敲打,她就是不肯敞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