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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跟这种人呆在一块，飞身离开赶往客栈。

途中我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坠尘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再过不久，她就要当娘亲了！没有我的生活里，她会生活得很好，很幸福……老天一定会保佑她没事的！

老天爷，终究没能听到我的声音……死神之镰无情地穿透了脆弱的生命。

回到客栈，只见坠尘倒在血泊之中，腹部一片血淋淋的，婴孩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大片的血液渗透了她身下的锦被，一条条长长的血河一直延伸至门口。

“坠尘……坠尘……你觉得怎么样？”奔至床前，将一粒药丸喂进她嘴里。

慌乱地将包袱中的瓶瓶罐罐都搬了出来，坠尘需要止血，止血，止血药呢？怎么找不着……到底在哪？在哪？

“止血药……止血药……”双手一直在颤抖，心脏也激烈地跳动着，仿佛在下一刻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似的。

“找到了……找到了……坠尘你会没事的。”将她的头小心翼翼的垫上枕头，把药和着水让她服下。

“咳……咳……”坠尘美丽的脸庞因疼痛而扭曲。

坠尘的腹部被人用利器隔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腹腔中的器官都可以看得分明。孩子就是从这里被人取出的，现在大量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那流出来。伤口太深，我不敢使劲用手压，怕伤及内脏，只能用布块将血口堵住。

“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你一定要撑住，知道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咳……咳……孩……孩……”坠尘的唇张合着，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我附耳倾听。

“孩子……孩……”坠尘狭长的眼眸盈满泪水。

用锦布将已成型的婴孩包裹起来，颤巍巍地将他交到坠尘的手里。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足月，但现在却被人强迫从母体分离出来，浑身血淋淋的。

坠尘温柔的看着手中的孩子，此时此景，让我觉得胸口上压了一块巨石，无法喘息。坠尘的血不停地流着，染红了我身上的白衫，浸红了我的双手。

坠尘的瞳孔开始涣散，我将头半仰给她做人工呼吸，然后进行胸外心脏按压，让她保持清醒。

“你不能睡……不能睡……”

坠尘却看着我笑了。

“坠尘……想想修月……想想爹……想想云夜他们……你不能死……不能死……”

“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呢？你忘了，修月正在家里等着你回家……坠尘，你给我振作点！张嘴……这是续命丹，吃了它，你就会没事的。”

坠尘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十分清明，她回握着我的手，淡淡地笑着，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没……用的……我……就……快死了！咳……咳……”

“不会的！不会的！”

“虞姬……有些话……咳……咳……”

“别说话……”泪水簌簌地往下掉，落在我与坠尘交握的手上。

“我还是……恨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求你别说话了！你说的对，我就是你的灾难……是我害了你，是我……”大量的血液从坠尘的嘴角溢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但……来生……希……朋友……”坠尘缓缓地阖上了双睑，永远地阖上了。但她的手仍死死地抱着她的孩子，护在臂弯里。

“坠尘……坠尘……”曾经明丽的眼眸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那颗红红的坠泪痣滢滢地闪烁着光芒。

自己的躯体和坠尘的灵魂都死了……她会去哪？是天堂还是地狱？纤细的手指触摸着逐渐失温的身体，染血的手掌犹如魔鬼的利爪紧紧地扼住了我的灵魂。

“为什么？殷歌……你要逼我至此！为什么……”银丝在空中上下翻飞，因愤怒我的眼睛泛起红光。

“嘭……”修月推门而入，见到血海中的坠尘，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将她抱起。轻声低语着，渐渐地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

哀莫大于心死！

“虞姬发生了什么事？”云夜问道。

殷歌，你实在残忍之至！居然让无辜的坠尘忍受比凌迟还要痛苦的刑罚，活生生的将她腹中的孩子取出……对，我下不了手，杀不了人。自始至终，对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我始终没有下狠手，没有置他们于死地。

殷歌，是你教会了我人心的可怕，也是你让我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