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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此总是忍气吞声,缄默不语。很明显,她坚信一点,那就是,我自己不能完全脱离我母亲的控制。是啊,我始终在以一种连我自己也无法看透的方式对她负有心灵上的责任,她在精神上不断地博得来自我的同情,那种依赖感逐渐变得强烈。
她把这一切看做是一段应该尽情享受、她一定要承担必要恶果的过渡时期。尽管众所周知,她是极其富有耐心的人,但对此我们只做了些粗浅、初级的讨论。
我需要我父亲留下的这间工作室,因为我需要这屋子里那台古旧的梅赛德斯打字机。敲打其键盘后在指尖留下的触感至今还深深地凿刻在我的脑海中,人们敲打键盘就像是在演奏一种乐器,比如像弹钢琴,我一直保持着在私下练习弹钢琴的这种习惯。
那一个个按键都是单独用螺丝拧住固定在金属板上的,它们站立在突起的长长的主板上,黑压压的一片。打字好像是在进行中国式的雕刻,手指尖会轻轻地划过键盘最上面的那层油漆,每一次敲打,每一次字母的拼写都能赢得这台老打字机清晰、洪亮的声响。
在周末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工作,而她则外出散步,阅读一点书籍,照顾这个只相信自己得出的解释、不断朝周围的人灌输自己的想法、慢慢地衰老下去的老太太。
一到晚上她的心情似乎就变得十分沉重压抑,这让我们亲热的方式变得极其具有攻击性,这在我看来有些不寻常。她总是先轻轻地打我一下,然后是出其不意的袭击,最后是一番令我觉得异常猛烈的痛打。
我因身体的疼痛哭了起来,但她反而更用力打我,似乎她并不想这样做,却不由自主。
我们出于憎恨与不由自主而制造出噪声,吵闹得连住在楼下的那个女人都能清晰地听见。
我的计划十分简单。我想用钢板当皮带,用弹弓发射弹丸击中一个游客。我有意不去思考这么做可能带来的伤害,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更关心如何实现那个多年来在我脑中孕育出的想法。这个想*帮助我最终选定那一条让我梦寐以求的、独特而坚定的生活道路。
如果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如果我被人察觉或发现,那么我将来也不打算继续执著于我这个想法了,而是会把我的天赋投放到其他的领域去碰碰运气。
我知道,在彻底失败的情况下,只有学会伪装和蒙蔽才能治疗那些心灵上的疾病与伤害。至于逗留在诊所里,扮演“疯狂的人”这种新的角色,究竟能够维持多久,这些我当然无法预测得到。但是我想打破这种局面并且一如既往地继续做下去。
我应该把这块板子放在哪里呢?我怎样才能进行练习呢?如果不懂得使用弹弓的知识,反射装置没有安到正确的地方,取得成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的杀人计划 第六章(2)
现在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板子安上去之后再悄悄撤走呢?事后再除去那些技术辅助工具,这么做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各种思考我得出结论,我本人可能就是个追捕者。千万不要以为其他人都是愚蠢的。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蠢,到那时,任何的弥补措施很可能都只是亡羊补牢而已。
我的脑海里回放着我在这座充满贫困与不幸的房子里与那些饥肠辘辘的病人们共处的岁月。我忽然又记起了童年的成功往事。我当时的成功并非是因为我行事之前深思熟虑。我没有过多地去考虑事情的后果,就迅速地作出了决定,并勇敢地进行到底。
好吧,开始行动,就让我们把板子拿开吧。不这么做风险太大,而且无法预知后果。
没有人见到过我自己的这个弹弓。它躺在地上,只需要一根新的橡皮筋就能开始工作。我还得设法搞到弹丸,并事先就决定好,什么时机最有利以及到时候如何处理掉我手中的这件武器。
我的最终计划是这样的:无论如何要把所有的弹丸一起射出。第一颗弹丸击中目标后,其他的弹丸起码会打到邻居家屋顶那么远。然后去掉橡皮筋,把弹弓砸烂,塞进堆放在我叔叔的地窖旁边、用来引火的木柴堆里,接着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事故现场,去救死扶伤。
这就是我设想的场景。执行计划的时间尚未确定,只知道最终将在这个月的某一个周末进行。
我释然地走到楼下,以便让我体内属于普通市民阶层的那部分继续生活下去。
又是那种恶心的“柏林”果酱面包,我母亲为了让我喜欢上它们,正想方设法给它们染上蓝浆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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