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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是搬出了自己的地位,暗讽陈婠一无是处,只是即便是讽刺,从赵尚仪口中说出来亦是深明大义,丝毫不惹人讨厌。
皇上漱了口茶,拿过棉帛拭干净手,“朕也用完了,赵尚仪提醒的是,今晚还要见一见世子颂汶纳,他可是送了兵权过来的。”
陈婠并未站起来,似乎有些不合礼数,“如此,臣妾恭送陛下。”
赵尚仪面带微笑,春风盎然,就像一株迎风峭立的青柳,带着高华的姿态。
她的确有傲人的资本,但看在陈婠眼中,始终不过是另一种高明些的邀宠手段,放在皇上面前,仍显得稚嫩了些,这后宫如戏,看戏的人瞧的一清二楚。
临走前,封禛沉吟道,“婉惠妃既然身子不适,便多养着,朕这些天事务繁忙,难以抽身过来。”
陈婠表现的很是大度,“有赵尚仪服侍,臣妾亦能安心,陛下不必挂念。”
御撵在外候着,封禛撩袍踏了上去,掀开帘子,“你也一起上来吧。”
赵尚仪福身不动,“奴婢不敢僭越了规矩。”
封禛朗朗一笑,眸如星,清如月,“朕许了,就是规矩。”
佳人徐徐抬头,小心翼翼地登了撵,端姿坐着,因为离得近,能闻到一阵阵龙涎香混着百合香的气息。
这才意识到,这味道是婉惠妃宫中的。
御撵缓缓行驶在宫道上,居高俯视,视野大不相同。
此一刻与皇上共乘一车,赵尚仪隐藏在心底深深的欲*望,渐渐滋长膨胀。
天子的恩幸与宠爱,后宫的权势与地位,的确太过诱人。
难怪自己姑母,会如此舍弃不下。
“奴婢瞧着,婉惠妃娘娘真个是善解人意、识大体之人,难怪陛下看重。”她轻声开口,岂料皇上却冷冷一笑,全无方才的温存体贴,“再好的人,看多了也会厌倦。”
心中一惊,难不成在毓秀宫的恩爱皆是人前做戏么?
转念一想,以她许久的观察,皇上对于婉惠妃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宠爱。
但今夜,却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来,她不禁去揣度这话中的意思。
身旁的男人微微后仰,靠在后壁上,手臂随性地搭在一侧,便将她拢在了身前,虽然并无接触,但气氛却暧昧流转。
“不提她了,说一说翻译文本的进度,还有暹罗世子的动向。”
赵尚仪稳住心思,端着架子并不放松。
她知道,后宫女子不不可攀附、不可邀宠,她要保持自己在皇上心中独一无二的高华地位,如此才能长久。
☆、第65章 荣华倾覆旦夕间
杏花盛,桑叶白,丝飘弱柳宫闱晚。
若说起如今宫中最得意之人,定然是懿太后。
暹罗国使节进宫这一个多月来,赵尚仪出尽风头,地位高升,赐其赵氏宅邸良田,赵夫人更是加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准许入宫探视女儿。
都道赵氏一族飞出了凤凰,有个名盖京华的好女儿,满腹才情,荣宠恩嘉。
看如今势头,后宫无人,皇上对赵尚仪的看重已然远远超过御前女官。
更有甚者,已然有大师占卜相命有云:
赵家有女,出身名门,生于龙凤时辰,命格高贵,将来是要当皇后的。
这些流言不知从何而起,却是越传越广,皇上每每与暹罗世子会宴,都要带着赵尚仪这朵解语花在身旁。
时值夏深,暹罗世子在京都也已逗留了许久,便该班师回朝。
他既醉心于京都百里繁华,盛世昌平,更是对中原女子倾慕有加,直言不讳地请求天子赐婚,共结两国百年之好。
天子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作为和亲的回报,筹码是暹罗国十万兵权,戍守蜀南郡以南十万大山门户,为中土解决南边隐患。
临走前,世子颂汶纳立下信书,定下了和亲兵权之事。
为了庆祝两国睦好,天子钦定,宫中设最高规格的御宴,隆重地为暹罗世子践行,同时,亦是为和亲公主送行。
这些天,后宫忙的不可开交。
婉惠妃称病,大手一撒,将这权力全部交给懿太后。
燃眉之急,是要解决和亲人物的问题。
陛下答应了和亲,但宫中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懿太后只有一子一女,长公主早已招了驸马,自然第一个剔除。
郑太妃年轻,膝下无子无嗣,珍太妃幽禁冷宫,德太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