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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有如郊外电车一般。辉川带着夫人和两个孩子。孩子很是欢快;两个都是即将入学的年龄,自己可以走,不用怎么费心。我在十二年前离开日本之时,恰巧也带着这么大的两个孩子一度游览过箱根。那时本以为不会再有来日本之日,因为中日间一直关系紧张。辉川夫人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她抱怨说,孩子们由于总跟附近孩子学,日语说得不好,而那不过是东京下町商业手工业者居住区。——译注的语言。我们占了四个人的座位,听辉川讲解茅之崎以及大矶一带的见闻。新闻记者果然是见多识广。
小田原站也很亮堂。在那里,永田诗人加入了进来。他不同于一般印象中的诗人,是位一本正经的温文尔雅之士。他甚至还备了一些小礼物前来。我原本还抱了很大希望,以为可以向他求教一些自己正愁不懂的日本诗方面的问题。
时值九月初,或许由于箱根的群山已经让人渐感寒冷的缘故,人很少,我们得以在乘客稀少的公共汽车上谈古论今。交谈中得知,永田先生的先严曾作为教授在中国任过教。甲午战争与义和团事件之后,在中国曾有一个时期从日本聘用教授。没想到和永田氏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辉川有问必答,耐心地给永田先生讲解了有关中国的事情。在永田先生的观念里,似乎中国现在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从前的大报一再渲染说在过去四十年间,中国是一个###的国家,对战后中国还没有做过介绍。因此他听了辉川的讲解颇为吃惊。
“看来我们是被蒙蔽了眼耳呀!”他说。
“那是因为你一味地相信广播和报纸。中国从甲午战争与义和团事件开始走了三十八年的革命之路。革命难免伴随###,可是日本的报纸却据此向国民灌输,说那是民族分裂、民族即将走向灭亡。日本通过维新改革尝到了胜利的滋味,但也因此误入了歧途,干涉中国革命,一错再错,欲害人结果害了自己。我们都为之惋惜,甚感同情。”
正当我为他得出如此结论而欣慰时,汽车到达了仙石原。我们在高原的树木林立间爬上平缓的坡顶,进入了被漂亮的树木所环绕着的山中别墅。门前写有“读卖庄”的牌子还很新。孩子们很是欢喜,辉川夫人虽然生得矮小柔弱,却也并没有因为一路上的汽车颠簸而吃不消。
初次见面的吴清源先生与我所认识的其妹果然长得很像。我们在二楼歇息。其夫人与辉川夫人一样,也是娇小身材,就算走进高师或者大学校园,也会被人认作女学生,没有学者之相。除了夫妇俩,夫人的母亲比我稍长一些,现在就是这三个人一起生活。
在二楼的套廊,美丽的枫树从外面探进来的枝条甚是好看。美丽的枫树不知何故只在日本可见。这叶子有着一种细腻的美感。往远处眺望,我不熟悉箱根的地理,据说山上蒸汽升腾的所在是大涌谷。
如我前面交代,我与吴清源先生是初次见面。不过,正如他在日本是无人不晓的天才,他在中国也是广为人知。至于战争,尽管日本国民受了报纸和广播的蒙蔽,但不管怎么说,总是日本做了不讲道理的事。中国人本来在安分守己地过自己的日子,日本军队却无缘无故地,甚至连借口都没有便攻打进来。中国人愕然了。就在这个当口,我在上海见到了从日本归来的清源先生的妹妹。我大胆地想象了一番:日本由于战争逐渐走向匮乏,日本棋院不会一直给吴开工资,日本的富人们不再往象棋上贴钱,报纸、广播也不愿在这一“室内游戏”上花钱,这样一来,吴的家人也只能回国了吧。至于这些想象是否切中实际,这次我也没问,也没必要问。我只知道,那时他们平安地住在中野。以后的情况没有听说,中野的家烧毁一事也不知晓。
这次我来日本,听说吴清源受到很好的待遇,甚为宽心。我无意论及在过去的战争中侨居的中国人所受到的麻烦。既然和解了,就要将过去统统忘掉而互相信赖。然而在战争期间所显露出来的根性,却因为已经显露了出来而无法抹掉。由于这所谓的根性容易再一次显露,故而要得到信赖,就有必要作出使其不再一次显露的努力。这一点应时刻记在心里。吵完架握手言和,举杯庆祝,用不了多久再吵,这种做法是要不得的。 。 想看书来
箱根游记——访吴清源(2)
有些离题啦。虽然偏离了科学和艺术的话题,关于爱惜天才的事,还是想说上两句的。
我们享用了老太太精心准备的午餐。山庄里没有孩子,因此两个孩子的到来给老太太和夫人增添了很多乐趣。他们身上兼有在家的顽皮与出门在外的矜持,很是讨人喜欢。对我这样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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