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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晓得这些行话。
庾渊展颜一笑,道:“你想看么?这容易得很。”旋即深吸口气,对已被搀到门口的混混头目高声叫道:“英雄请留步。”
那头目被这一声叫又是吓得打了个哆嗦,他这时已草木皆兵,生怕这玉宇阁中的“魂魄”还不肯放过自己,镇静许久,方回过头来,强笑道:“东家有何指教?”
庾渊笑道:“不敢妄谈指教,只是想确认件事,英雄还请转过身去,背对我们就好。”
那头目被唬得怕了,当真言听计从。就听庾渊又道:“家严生前脾气古怪,天下尽闻,倘若方才有何得罪之处,还望英雄海涵。”
毫无疑问,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半分安抚之效,反而是让那头目愈加地噤若寒蝉。他忙不迭地点头,心中却反反复复,只是默念要那“魂魄”千万海涵,可莫要在晚上来找自家麻烦。
庾渊续道:“这位英雄,你一进来便毁坏我玉宇阁这许多器具,依照五行而言,金克木,火克金,想来身上是金气过盛,而火气偏弱。”
那头目不懂五行生克,听罢这句话,只觉那少东家是满嘴胡诌,浑无边际。自己雷霆脾气,怎么会是火气偏弱?而金气,那该是多么宝贝的东西,过盛又有何不好。
左思右想,终于明白过来:这少东家是不好名言要自己赔偿那几张桌子的损失,才变着法子说什么“金气过盛”,实则是要自己破费。无奈之下,只得低声吩咐了左右几句,立时有人捧着一兜子散碎银两,恭恭敬敬地放到那张紫檀圆桌上。
“真他妈晦气,小年还没过完就破费,今年肯定是霉云当头。”那头目满肚子火气,却不敢发泄,只是烧得眼珠几欲爆出眼眶,脑门上的青筋也是条条缕缕,甚是清楚。
他自动送钱上门,这一点倒是出乎庾渊意料,他强忍大笑,继续一本正经地编着那“五行论”:“家严醉心于木雕,是以最见不得金气,方才那一推,恐怕已伤及英雄内腑五脏。五脏之中,肺脏属金……”
“你是说……他……他……他竟伤了我的肺么?”这段话再晦涩难懂,但关系自身安危,那头目还是骤然间清醒过来,霎那间,背后起了一溜冷汗。
庾渊面现为难,思筹良久,才喃喃道:“这……鬼神之事,谁也不敢断言。英雄莫要着急,只需伸手沿着脊骨上探,数到第二、三节肋骨与脊骨相接处……”
那头目当即照办,只是心慌意乱,摸了良久,才到位置。庾渊见他慌张,不由得忍俊不禁,悄声对庾福道:“瞧见了?那便是里脊。”
庾福一愣,转念之下,才晓得少爷这番用意:原来庾渊声东击西,竟是将那头目比作猪彘,来教他何谓之“一品梅”。
“摸到了,然后呢?”那头目等得不自耐烦,壮着胆子催了一声,声音之中都是颤抖,可见心中怕甚。
庾渊轻咳两声以掩浅笑,续道:“左手向左再偏二寸半……好,就是此处。”那后半句“就是此处”,却是对庾福说的。
“此处、此处如何?”那头目连抓带按,都没觉出这块“一品梅”有何不妥,心里恍如有着十五个提桶正在打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庾渊佯装出一派关心,道:“那么,这一……这处定是觉不出丝毫异样了?”他心中得意之下,险些说出“一品梅”三字,幸得及时改口,才未穿帮。
“是又如何?”那头目几近狂吼,但身后这人说不定真能保住自己性命,是以虽被庾渊那缓缓的声调几乎逼疯,还是强压着心头怒火。
庾渊微微一笑,道:“具体怎样,还要看家严心情。倘若动了真怒,只怕君之性命,不出左近一旬;但若适逢家严心情欢畅,活上个千秋万载,倒也不成问题。奉劝英雄还是多行善事为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句话说得甚为阴损,不但暗暗将那头目骂做王八乌龟,更是害得他自此一旬之中,寝难安,食难宁;不过虽害了这一人,却除去建康一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傍晚时分,庾清随着小菊,来到兄长住处。
庾渊所住,乃是一幢由三层木架搭构而成的楼阁。这楼阁亦是当年庾期亲手所建,在全府之中为最高,站在第三层的楼顶眺望,隐隐约约,犹能看见远处的长江江面。
对于这小楼,庾清并不陌生。在他三岁之后,十五岁之前,他一直都与庾渊一起住在这小楼之中。因为难产的缘由,母亲庾桓氏一直认为他是天煞孤星转世投胎,生来便要克死家人,一向不给他好面孔看,然而作为长兄,庾渊对待这不讨母亲欢心的兄弟,却疼爱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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