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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到中央大龙生死以及右下角先后手的关键地方,却不是好劫材。”他将面前棋盘上的那枚黑子轻轻推了推,放到了左一路的地方,“这里才是劫材。为了整个下边不让黑棋全杀,李世石必须靠一下做活。但放在这里,”他把棋子挪回原处,“这里之后,下边白棋虽然被分断被冲开被吃掉三个子,但也就有了这手挤。”指着右下喝口水,“挤之后,李世石拿到了全盘最大的官子,胜负由此而定。”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如果陈冲先进右下,最后……不好说,”摇摇头,“如果白棋完成封锁,黑大龙就要死,争到右下也是大损,必败无疑;但黑棋如果要跑大龙最后在官子中争胜负的话,也只能放弃右下的利益……辩证法?”再叹口气,“算路太精深了。”
实际上,陈冲到全盘比赛结束都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个什么东西。他下在那里只是因为他算到那里透打之后可以将大龙拉出来。令人吃惊的是,李世石竟然不应消劫然后就地做活,放他的大龙逃生。这样的话,他就没必要再折腾下去了,干干脆脆让人家团眼自己把大龙拉出来然后计算官子。
看上去也不是必定要输的样子。陈冲没有多少时间去算全盘大小,只能从哪个顺眼就从哪里收起。
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好脑子,他就用这脑子去收官子。李世石显然已经到了来不及算清楚的地步了,生生把一个先手官子弄成了后手收。
这种便宜很对得起陈冲了,一进一出相当于6目的差距。但是当李世石终于收完最后一个官子之后,裁判的决定却让陈冲目瞪口呆:“半目?”
裁判再一次清点了一遍之后,点了点头:“半目,你输了。”说完拿过来记录本放在陈冲面前,“签字吧。”
陈冲眨着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又清点了一次之后,才慢慢的拿过记录本:“怎么会……”
“你为什么不去打右下呢?”金载垣同样的不理解,指着棋盘上的黑与白问他,“不管是什么时候,即便是在对杀当中,你也有机会去先打右下。只要你先打一手,李世石是绝对不可能不应的。”他似乎没看到陈冲在发呆,继续说,“比如他那手飞靠的时候。如果你脱先出来到右下,即便他吃了你那一片,这里也能补回来相当的损失。况且你实地领先,从右下探出来还是能分庭抗礼的!”金载垣比自己输了棋都痛心疾首,“后面打劫的时候,如果你先进右下,他也要多花一手稳定下边。那时候你从这里不是一样冲出来么?”他指着右下那里一个可以强行靠出的地方,“冲出来之后,他大空也没了,还要花好几手去补活……你就真的没看到么?”
陈冲看到了,却从没想过看上去如此遥远的右下角竟然能救活他的中央。但看着金载垣一手一手的给他摆着变化,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而李昌镐看着坐在棋盘前擦汗的李世石,却舒了口气:那小子的计算力的确很好,但看到的却只是那一城一地……
他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对局室,慢慢地思考着什么。
陈冲后悔呢。很后悔。如果在右下先动手,那么只要中央活了就是他赢。
不过反过来看,如果他先动了手,让李世石只能杀中央来争胜负,自己大龙却也没有好的活路。
辩证法。陈冲和那些小学没毕业就出来学棋的人不一样,他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也知道这叫矛盾论,也知道要辩证的去看待处理右下和争中央的问题。
但他还是后悔。
低着头,哈着腰,背着要饭包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沉重的心情让他很艰难的迈步前行。尤其让他觉得难过的是,因为用脑过度,他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冲儿,冲儿……”
老头在叫我了,也许他也不愿看到他的弟子这样的失败。陈冲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站在棋院门前准备拦车回家。
“冲儿,冲儿……”又听到了,越来越严重了。声音大了很多,却还是那样的虚无飘渺……直到一个身躯砸到他身上:“臭小子!老子叫你很久了,你听不到么?”施襄夏用一个漏了底的绿书包砸在他头上恶狠狠的说,“臭小子,当我死了么?”
陈冲愕然,或者说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黑瘦黑瘦满面尘霜脏兮兮一个泥人的老头,很久才问了一句:“您,来了?”
老头一挥胳膊棒,也不管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勾着陈冲的脖子走:“先别管,找个地方让你师父我吃顿饱饭再说!”
看得出来,老头很久没吃过饱饭了。而且也有很长时间没洗过澡了。对于那个小盥洗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陈冲感到十分的心痛:韩国的水费并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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