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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的确是怪事年年有,其中尤以她最怪!
入夜了,他们却赶不及到下一个地头。
这表示没村、没店、没门、没热水、没熟食……
又要睡马车上了。
“老鲁叔,”眼见黄昏最后一丝温暖的余光消失在天边,绣月赶紧塞了一把护心散、人参养血丸、逍遥元气丹进嘴里,省得不小心著凉生病了。“这儿安全吧?该不会有什么狼呀虎呀的野兽出没吧?”
“李姑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老鲁已经和她很熟稔了,笑吟吟地在树下拴著缰绳。“这里叫老树沟,是出了名的平坦,四周长得全是不到脚踝高的野草,狼虎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出现,野兔倒是不少。”
蒜香三杯兔肉、什锦红烧兔肉、荷花兔肉豆腐羹……
她光想起宫里曾吃过的精致美食,不禁流口水。
“老鲁叔,今晚咱们可以烧野兔肉来吃吗?”她想像著香嫩的兔肉用烤的,那滋滋作响的金黄诱人野味,唾液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有什么问题呢?”老鲁挽起袖子,“说起这猎野味来打牙祭的本事呀,在马车夫界里,你老鲁叔我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啦!”
“好棒!好棒!”绣月忍不住拍手欢呼。
“那我去打野兔了,李姑娘,你就在这儿先准备柴火吧。”
“我?”她惊讶地指著自己鼻头。
叫堂堂一国长公主准备柴火?老鲁叔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她连拗断一根指头细树枝的经验都没有过,哪有办法准备柴火?
可是老鲁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身子没入逐渐笼罩大地的夜色中,只剩下裹著厚厚大氅的绣月傻傻地伫立在春夜里。
“真是好一番‘为谁憔悴立中宵’啊!”她不禁一阵伤怀,若有所感、摇头晃脑地吟起诗来。
萧纵横在不远处也拴好了马,抱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这位公主还真是好兴致,夜晚将至,荒郊野外,她还有心情吟诗作对。
是不知民间疾苦?还是难得解放自由,所以感到事事新鲜?
他微笑的摇了摇头,开始著手露宿野外的准备。
而在那头,虽然告诫了自己无数次,绣月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拚命偷瞟他的动静。
骏马温顺地低头吃草,不时动动马尾赶跑蚊虫,一派从容。
可、可是萧纵横到哪儿去了?
她心一跳,不由自主跑了过去,有些心慌地四下张望。
没人?真的不见了?
“没义气,没公德心、没职业道德……”她不禁嘀咕起来,伸手摸摸骏马油光水亮的鬃毛。“好歹我也是个公主耶,难道他真不怕有刺客暗算于我吗?”
还说是奉皇兄之命务必要带她回宫,该不会是打算随随便便就敷衍交差了事吧?
她碎碎念唠叨抱怨完毕,一阵春寒冷风咻地吹了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啾!”
糟了!她惊慌地捂住口鼻。
绣月最了解自己这不堪一击的虚弱烂体质了,说是风就是雨的,即使只是打了个小小喷嚏,也很有可能引发严重的病症。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胸口惊悸狂跳,却极力镇定心神,拚命说服自己。“我已经吞了那么多药,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出宫来,呼吸到新鲜自由的民间气息对她的身体是大有助益的,对不对?所以才会人也不累、头也不晕、气也不喘……呃,不,不是,气还是有喘的,人要是不喘气不就挂掉了吗?
绣月越想越慌,急忙小碎步奔回马车里,摸索著抓出了瓶瓶罐罐,不由分说就往掌心倒。
有吃有行气,没吃就无力,还是多吞一点保险些。
阵阵晚风吹拂过草原的沙沙声此起彼落,绣月下意识地拢紧了大氅,惶惑地看著四周。
怎么……就剩她一个?
她吓得小嘴发白,手脚发抖,浑身没力,颤抖著勉强爬进马车里。
“老鲁叔?你要回来了吗?”她小小声的在车窗边唤。
外头静悄悄。
“萧将……呃,姓萧的,你、你在哪里?”她都快哭出来了。
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这草原有大老虎,全被老虎给吞吃入腹了吧?
“喂……”她抽抽噎噎的,生平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有没有人在啊?”
绣月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