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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想大叫一声,但是叫声在喉咙里就给压下去了。拉乌尔向他做了一个手势,把手指放在嘴上,告诉他不要说话,同时渐渐向后退,可是阿多斯却看不到他的双腿移动。
伯爵的脸比拉乌尔还要白,他比拉乌尔抖得还厉害,跟随着他的儿子费力地穿过欧石南丛和荆棘丛,石头和壕沟。拉乌尔好象不接触地面似的,任何障碍都挡不住他轻盈的脚步。
起伏的地面叫伯爵很疲劳,他立刻就筋疲力尽地站住了。拉乌尔始终向他做着手势,要他跟着走。仁慈的父亲,父爱使他恢复了力量,他作出最后一次努力,想跟在年轻人的后面爬上山去。那个年轻人总是用手势和微笑吸引着他。
最后,他走到小山顶了,他看到衬着月光照得雪白的天边,出现了拉乌尔的梦幻似的、轻盈的黑影。阿多斯伸出手去,想走近在高原上的他的心爱的儿子,他的儿子也向他伸出手来;可是,突然间,这个年轻人身不由主地被什么拉着不断向后退,他离开了大地,阿多斯看到在他的孩子的脚底下和小山顶之间的天空发出闪闪的光芒。
拉乌尔缓慢地向天空升上去,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停地用手招呼,他上天了。
阿多斯发出一声惊恐的、温柔的叫喊他向下看。他看到被摧毁的营地,看到国王的军队的那些白色的尸体,一个个象一动不动的微粒一样。
接着,他抬起头来,一直望着,望着,望着他的儿子邀请他一同向天上升去。
第二六四章 死神
阿多斯一直沉浸在他的神奇的幻觉中,屋子外面传来了很响的声音,幻觉突然消失了。
大路的坚硬的沙地上传来一匹马奔跑的声音,接着喧闹的、活跃的谈话声送到伯爵正在那儿做梦的房间里。
阿多斯待在他待的地方一动不动,仅仅把头转到门那一边,想早一点儿弄清楚他听见的是些什么声音。
一个沉重的脚步走上了台阶。那匹刚才还在飞奔的马,现在慢慢地走到马厩那边去了。这些脚步声显得有一些激动,它们渐渐靠近了阿多斯的卧室。
门打开了,阿多斯稍稍向发出声音的一边转过身去,用微弱的声音说:
“是非洲来的信使,对吗?”
“不是,伯爵先生,”一个声音回答,它使得拉乌尔的父亲在他的床上哆嗦起来。
“格力磨!”他低声说。
汗水开始从他瘦削的两颊上向下流。
格力磨出现在门口。这不是我们曾经看见过的那个格力磨了,那时候,他满怀勇气和忠诚,显得还很年轻,第一个跳上用来带拉乌尔·德·布拉热洛纳去国王的舰队的小船。
现在他成了一个神情严肃、脸色苍白的老头儿,衣服上全是尘土,稀疏的头发因为年老全白了。他颤抖着倚靠在门框上,他在灯光里远远看见他的主人的脸,差一点倒在地上。
这两个人,在以往的共同生活中,他们的心灵一直相通的,他们的眼晴可以节省其他的表情,知道默默地表达许多事情,这两位老友从心地上说,是同样的高尚,虽然他们的命运和出身大不相同。现在他们互相对视着,都发着愣。他们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心底里。
格力磨的脸上带着痛苦的痕迹,但是因为对悲伤习惯了,这种痛苦已经显得陈旧了。看来只有这种表情可以用来表达他的思想。
就象从前他不习惯说话一样,他现在也不习惯微笑了。
阿多斯一眼看出了他的忠实的仆人脸上所有的变化,他用在他梦中对拉乌尔说话同样的声调说道:
“格力磨,拉乌尔死了,是不是?”
在格力磨的后面,其他的仆人的心都在猛烈地跳动,眼睛朝病人的床望着,静听着。
他们听到这个可怕的问题,接着是可怕的寂静。
“是,”这个老人说,他从胸膛里发出了这一个单音节的字眼,同时伴着一声嘶哑的叹息声。
这时候,响起了悲哀的声音,它们尽情地呻吟,哀悼声和祈祷声充满了全房间,将死的父亲用眼睛寻找他儿子的画像。
对阿多斯说,这时候好象是一个带领他入梦的过渡状态。
他没有发出一声叫喊,没有流一滴泪水,容忍,温和,顺从,象殉道者一样,他向天空抬起眼睛,想再看一看从吉杰利的山上向上升去的那个亲爱的影子,当格力磨来到的时候,它正在离开他。
无疑地,他在凝望天空的时候,他又进入美妙的梦境,他又经过了他的又可怕又甜蜜的幻觉不久前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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