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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拿起筷子,夹了块冰凉凉的蜜汁藕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张合年怏怏地饮下了那杯被他晾了许久的酒。
待冰凉的蜜汁藕把心绪冰镇了下来,江淮才开口道:“我可以帮你找人。不过督军府事务繁忙,我手里没那么多闲人。”
张合年马上道:“只要督军看得上眼,寒舍的那些鹰犬任凭您调遣。”
江淮向张合年身后方向扬了扬下颌,张合年转头看去,一张精巧的书案摆在画屏前。
江淮又夹起一块蜜汁藕,“留份名单给我,所有能用的人。”
张合年费劲地把自己臃肿的身体从椅子里抽出来,慢慢移到案边。
墨是新研好的,大半截松墨还在端砚边搭放着。
没有镇纸,没有笔架,没有笔洗。
张合年在砚边拿起一支粘着干掉墨汁的笔,把笔头放进嘴里润开,又沾了沾砚中浓墨,提笔毫不迟疑地写起来。
江淮听着张合年手中毛笔在纸上行走的细碎声响,颔首慢慢吃着桌上那条还冒着热气的清蒸鲈鱼。
江淮对吃向来没什么讲究,但对食物的新鲜程度往往挑剔有加。
就像这条鲈鱼,被掏空了脏腑放进蒸锅的时候还在不时地摆尾巴。
某种角度上来说,越鲜活的东西吃起来越安全。
墨水呢?
当张合年写好那张名单,咽下一口唾沫时,倏然想起了这件事。
嘴里墨汁的味道有些异样。
“督”
话没说出来,一口血先涌了出来。
直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江淮才放下筷子,缓缓站起身。
“大人。”
周致城已带了两个近侍上了楼来。
扫了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张合年,江淮对两个近侍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江淮指了指还捏在张合年手里,已染上血迹的名单,道,“照着这张纸办事,手脚利落些,别留痕迹。”
“是。”
转头看向周致城,江淮道:“你去陪着天媛吧。”
“是”
江天媛两指捏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搅和着面前的一盅燕窝。
督军府里很少存这些东西,就是有也都是些入药的一般货色。
这是子潇送她来时一并带来的。
血燕盏。
这样的年月,血燕丝、血燕碎一类的货色都是难寻之物,如此成色的血燕盏早已是千金难求。
江天媛的日子好坏一向是依所处环境而定的。
她能坦坦然地吃下刚剥了皮毛的生野兔子,也能淡淡然地享用天价燕窝。
往嘴里送了一勺,江天媛微微蹙眉咽下。
极品燕窝让督军府的厨子炖得比生兔子还难吃。
这盅燕窝要是被子潇尝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个,江天媛依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苦笑。
又舀起一勺燕窝,含笑咽下。
一盅燕窝吃了几口,江天媛倏然停下了一切动作。
呼吸也屏住了。
如果可能,她也会让心跳暂停。
无论人还是一般动物,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一定不是逃跑。
而是静止。
如严冬湖面一般的冻结。
只不过有人的静止是被彻底吓傻了,有人则是在全神思考分析。
江天媛当然不是怕。
她在发现那个突然出现在她门外的人的同时就已判断出来者何人。
剩下的静止是用来想如何应对这个人。
叩门声轻响。
江天媛不疾不徐地放好勺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周致城。
“城哥。”
站在门口,江天媛并没有请他进来坐的意思,但神情言语中仍带着亲切。
江天媛不说让他进门,就算是再亲近的关系周致城也断不敢往里走,也只得站在门口关切地道:“伤得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江天媛含笑摇头,“都是些皮肉伤,小时候都被打习惯了,不碍事。”
周致城微皱眉,“你是个女孩子,要爱惜身体”
江天媛笑道:“城哥,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比子潇还啰嗦。”
子潇。
周致城生硬地扯出一丝笑作为回应。
“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