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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举起酒碗与年宗腾对干起来,还连饮三碗,碗见底,他抬起绑手拭去嘴边酒汁,应承着。“我会尽快归来。”
他与殷落霞自然是有得磨了。
要论及耐心与毅力,他裴九可从未输过,迟早有那么一天,总得给彼此一个交代。
然而,事实上,在离开武汉三日,裴兴武带着小师妹杜击玉踏进“南岳天龙堂”的大门,刚拜见完久未相聚的师父、师娘,正和众位师兄在大厅内话旧、相见欢喜之际,便为突发的“某事”惊得双眉纠结、胸臆气闷,教他不得不再次动身离去。
这一怒,他连一贯斯文、温朗的气质也顾不得了,手紧握铁箫,握得指节格格作响,一张俊脸气得发黑,额角青筋骤浮,只差没七窍生烟了。
到得最后,他把小师妹杜击玉与刀家二爷即将到来的婚事也抛下了,快马加鞭赶着离去,去追那个恶劣至极又教人恼恨至极的人儿。
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全因为一件突如其来的赠物,以及一个即便是圣人听了亦要怒发冲冠的口信。
至于事情发生的经过,其实是这么一回事!
当他一路护送小师妹回到“南岳天龙堂”尚不到两个时辰,一名自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黝黑少年便风尘仆仆地策马赶至,被守门的弟子领着进“天龙堂”的大厅,当着众人之面,说是有位如俊秀书生的女子委请他送来一物,要给杜家的击玉姑娘,另外还有一个口信,给的对象是“天龙堂”的裴九爷。
那黝黑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小布包递上,是杜击玉出面接去,打开一瞧,布包里裹的是一只掌心大小的木盒子,摇晃了几下,里边传出滚动声响。
杜击玉心中好奇,众人尚不及阻止,她已将盖子掀将开来,眨眼望去,里头躺着的竟是四颗鸽蛋大的“续命还魂丹”。
心中一愕,她抬起脸儿自然而然地瞧向裴兴武,眸中尽是询问意味,而后者早已眉峰淡蹙,俊颜罩上古怪神色。
“小兄弟,托你来此的那位男装姑娘,她现下在何处?你是在武汉见着她的吗?”裴兴武心头一绷,直觉不对劲,忍不住紧声急问,忽地一把握住黝黑少年的臂膀。
“唉唉唉,别急、别急,咱还有口信要送给一位裴九爷。做人讲诚信啊,咱小旋风专门替人跑腿、办事,既然收了钱,客人交代的事件件都得办妥,生意才做得长久嘛!”
“你要找的人正是我。”
小旋风怔了怔,随即爽朗笑开。“那好啊,裴九爷,这口信是这样的,那位书生姑娘要咱儿送这小木盒过来,顺便知会您两件事,第一,木盒里的药共有四颗,也是最后四颗,别让这位击玉姑娘一口气全吞了,因药效极猛,怕病体难以承受,仍是一年吃一次为佳,慢慢调养,再过四个年头,有病的也变没病了。”
他歇着喘了口气,接着又站直身躯,声音清脆响亮。“第二件事呢,那位书生姑娘又说啦,她和裴九爷您之间的恩恩怨怨全数结清、一笔勾消,您的命,她不要了,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日子、各得各的幸福,谁也管不着谁,谁也没欠了谁,您的人,她也不要了,请裴九爷留在衡阳,想留多久就留多久,用不着回去寻她,就算往后遇上,也请视作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嗯……便是这些啦!”
口信已了,大厅却陷入诡异的寂静里,杜天龙夫妇二人、“天龙堂”里的众位师兄以及杜击玉全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裴兴武。
即便旁人不甚清楚他在武汉时和人家有了如何的纠葛和牵绊,此刻也隐隐约约从这诡谲的口信中探得了点蛛丝马迹。
“九师哥……我想落霞姐姐她只是、只是突然想不开……嗯……呃……你、你别气,你这模样好可怕呀!”杜击玉从小与他青梅竹马,今儿个还是头一遭见裴兴武恼恨到这等地步。
“兴武,别急,有事缓下心来解决,一切有商有量,真有什么疑问,先和那位殷家姑娘谈过再说。”杜天龙拂着一把美髯边道,沉稳低嗓终于教裴兴武回复了点神智。
裴兴武紧绷的下颚扬起,双目神炯,以同样沉稳的低嗓道:“师父、师娘,请恕徒儿无法久留,这事……徒儿非立时处理不可。”
该处理的事,全按着她的意思做了了断。
分道扬镳,各归各位,不再辜负谁,亦不再拖累谁,想来无事一身轻,她该开怀的。
傍晚时分,殷落霞让船家将篷船泊岸,此河段在洞庭湖以南,若继续南行,过长沙、湘潭,一日左右便能抵达衡阳。
只不过,她最后的目的地并非衡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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