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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骤然一惊,“张总我不会打手枪!”
“……”
“啊不,我不会射击!”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大叔被橙橙无意中阴了一把,不过,焉知不是俞继庭教的呢……哈哈
☆、手疼不疼
不会打手枪的米开朗被很会打手枪的张永钧塞进捷豹,开出去好久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飞奔在通往射击场的大道上。张氏副驾我坐过好几次,没一次像今天这样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位子本该是何稚橙的,我要不出现她就乖乖跟着张公子走了,哪里会被俞继庭半路劫道,所以张总看我一定特别不顺眼,如今我还能坐在这儿,纯粹是因为射击场的军用枪支要两人同行才能租赁。
车里很安静,连点儿音乐都没有,我斟酌半天小心奉承,“真看不出来,您这么斯文,居然还是射击爱好者哈。”
“我也没看出来你拉丁舞跳得那么好。”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恭维……“我是歪打正着,大三选课选错了,误打误撞进的拉丁舞班……”
“我是军校地方生,射击成绩还不错,到美国□□容易,就一直练下来了。”
各自交代完渊源,然后呢,这话怎么接?……要不,险中求胜一回,跟他聊聊何稚橙?“何小姐也喜欢射击么?”
“她?以前挺喜欢的,经常找我单挑,虽然总是输。”张永钧眸光一动,嘴角泛起些许只属于往事的笑意,我以为我赌赢了,不想他一脚刹车停在红灯前,慢慢又收起了笑容,“可惜后来吃药,手不稳,就不肯跟我去射击场了。”
氯丙嗪,那天回家后我查过,抗精神病药物,不良反应中有一条就是运动障碍。
我想为他昙花一现的微笑说声对不起,可越说越像存心不要他好过的节奏,我什么也不说,又无法不痛惜何稚橙的极致美丽和极致脆弱,就在我为难得简直要挠窗的时候,张永钧忽然说了句,“橙橙不是精神分裂。”
我扭头看他,柔和的冬日阳光下,眼角的细纹那么清楚。
“Bipolar Disorder,双相障碍,也叫躁郁症。”他慢慢地说,“其实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有轻躁症状,可那会儿我也不懂,还以为是偶尔情绪不好,使小性子……我浪费了整整两年才意识到问题,带她去看,已经晚了。”
所以那些牵引拥抱,轻拍细哄,那些纵容的眼神,亲昵的额吻,是因为少时热烈地爱过,也因为如今痛切地悔着。爱若加上了自责,那是多么强大简直无坚不摧的力量,宛如魔咒。
“其实……你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人这一辈子得到的,失去的,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离婚是对方错,当初没人逼你嫁,失业是老板错,当初没人逼你来,的确有些事和原来承诺过的想象过的都不一样,可再怎么不一样,那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三岁还是八十,人都要为自己负责的。”
张永钧看看我,又看看我,我怀疑他要不在开车,大概会整个人转过来打量我,“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我耸肩,“本来就不是小姑娘,你别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从小可苦了,物质上,精神上,各种悲惨,我常常想为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想了得有二十年才慢慢明白,其实我爸没错,我妈没错,奶奶也没错,我那七十岁的继父和叫我学姐的继母更没错,错的只是不该在一起的人非要往一块儿凑,你说这怪谁呢?这世上大多数悲剧是找不到罪魁祸首的,就算找到了,明正典刑了,就可以转悲为喜吗?不如忘了,好好打算将来。”
我一口气说完,张永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你说得对,好好打算将来。”
这么一通鞭辟入里总结掉我半辈子人生观价值观的精彩论述,就落了这么个评语呀。我颇不满足地接着侃,“你要真觉得我说的对呢就不用那么紧张何小姐,放轻松点大家都好过,你说她怕见陌生人,我可不觉得,俞总来接她逛街她那么开心,你平时肯定保护过度。”
“你知道什么。”张永钧没生气,却没头没脑地轻斥了我一句。
我侃大山侃得正兴起,被他五个字泼得顷刻间气焰全无,讷讷地重新缩回椅背,张永钧见我半天不吭声,回头一看我夸张的萎顿模样不禁莞尔,“行了,别装了,你不说放轻松么,我采纳你建议,正好橙橙喜欢你,下回我带她出来蹭你饭吃,反正你还欠我一顿。”
这……
何美女你不过见了我一面,如此倾心是为哪般?……
不过张永钧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