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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涩与缠绵
夏风弄影,玉兰飞落,浓香萦绕。深碧远远的虚淡了,天地间唯有眼前这一抹烟白,留存于流年逝水中的那个男子,俊伟潇洒,风雅落朗,宛然不是眼前之人,下颌青须淡淡,眉宇间笼罩着烟尘、清露之色。
阿缎福身,轻声打破如水寂静:“阿缎见过将军。”
流澈潇看她一眼,疏淡道:“不觉将近一载,你们姐妹俩可好?”
“好,都好。”阿缎略略扫我一眼,机灵道,“夫人,奴婢让宫人准备一些膳食,想必夫人也饿了。”
他就在眼前,他没有死,没有因我而死鼻端酸酸的,我张嘴欲言,突觉喉间紧涩异常:“我以为你死了不在了”
流澈潇脸孔修俊,愈显清瘦:“我看见你晕倒了,之后我毫无知觉醒来后,却是昏迷的时候多,两个月后我才晓得自己身处半山腰的一所茅屋,一个隐居荒山的医者为我疗伤。养伤大半年,近几日方才回京的。”
眉心滚热,我凝暗了眸子:“究竟是谁?是谁要杀你?”
“夫人,”流澈潇低唤一声,眉色冷淡,“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无需再提当时情形。眼前的清风、花香,已经足够,不是么?”
疏离的嗓音,淡渺的神色,令我无端酸涩,亦觉得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他不想提及当日之事,应是知晓杀他之人,不肯告诉我,是否决意断了所有念想、忘记那一夜?也是,如今我已是声名狼藉,妖颜惑主,他怎会再来添乱?况且,他定然已知我心中之人乃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乃九五之尊,他焉会愚蠢的横插一脚?
他平安就好,我也无需愧疚一辈子。他为我所受的苦,日后再寻机会相酬。
说到底,他终究是为我着想。我一吸鼻子,不觉间清泪盈眶、泪水滑落:“今日能与你再次相见,已经足够”
流澈潇眉峰微结,上前伸手抚着我脸庞,拇指轻轻抹去泪水;他牵起薄唇,俊雅一笑:“别哭,一哭就不好看了在我心中,端木情不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却是我曾经想要保护一生的女子,她的柔弱与坚韧令我此生难忘。”
“端木夫人风仪,理当如此,微臣定当追随左右,尽微薄之力护夫人无虞。”流澈潇躬身持礼,薄唇如刃,吐出淡定言语,直直刻入我心间。
动情一瞬,是无意流露;他是果断的,如此甚好,我亦无需烦恼。
夏日午后金辉漫舞,风摇碧叶、簌簌有声,有洁白若雪的广玉兰飞落枝丫,落地无声,有浓香缕缕盈袖,渺渺无声。我与他,不复多言。
流澈潇垂眸淡语:“我先行一步,夫人早些回宫。”
话落,他毅然转身,流云纹广袖轻缓翻飞,烟白衫寂然清涩。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没死,我无需负疚一生,他看淡一切、冷却情愫,我亦无需烦忧。于他,与流澈净,于我,都好。此乃我的一己私念。
回到披香殿,心境大为开朗,只是有些神思恍惚,无端的有些惴惴。
我在忧心什么呢?
流澈净知晓流澈潇回京了吗?知晓后,会如何?会不会知晓我与他在行宫无意邂逅?会作何感想?淡然处之,或者疑惑丛生?
不知不觉间,躺在软榻上睡过去。睡眠很浅,稍有轻微的声响即惊醒,我知道,是他来了。夜色倾覆,他便会前来与我一起用膳。
自畅心浴池那次和解后,他笑言:你确实骨瘦如柴,我单臂就能将你抱起来;你的脸蛋儿尖俏,双眸清亮、不够灵活,鼻子秀气、稍嫌小巧,双唇薄软、不够勾人,真不知为何那么多男子喜欢你,西宁怀宇,唐容啸天,隆庆王,或许还有别人,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我笑答:妾身并无过人之处,只要能勾住陛下的心,妾身便知足了。
流澈净握住我的手,微笑暖暖:“今晚好好陪你,要赶我走?”
我一笑:“自己想走,还说我赶你走”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龙凤之姿
他搂住我,抬手轻抚我的额鬓,俊眸倏然冷凝:“往后不要再喝那汤药了,喝多了伤身。”
自去岁冬日,每次他与我**一度,次日我便命人熬制汤药,因此才会至今没有喜讯。今岁三月时,我隐隐觉得他可能知道了,却没有置词,许是默认了。无料他此时提出来我灿然一笑,故作开怀道:“伤身总比发现有喜的好,如今还不是时候。”
“我说不许喝就不许喝!”流澈净严厉道,眸色幽暗几分,却有怜惜溢出,“听话,好不容易你胖了一些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