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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金钱的魅力竟如此不可抗拒么?胤礽不介意用鲜血再清洗一次。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细柳依依,流水脉脉,一袭青衫,风流自赏的青年士子苦苦倾诉着衷情。
“……路公子,自从两年前惊鸿一瞥,我就再不能忘记公子身影,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若得一近公子,在下死也甘心……”
胤礽站在柳树下,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想狂笑。
他没想到再到江宁的第一幕竟然这么有时代特色。把他的性别一换,这就是典型的戏文里的才子佳人求爱场景啊!
一路乘舟行来,初闻乡试弊案的愤怒已经冷静,就像沈廷文说的,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江南又该清洗了,这是一件需要冷静以待的精细活。江南天下丰饶之地,哪个权贵不向这里伸手,势力盘根错节,他带着清洗的决心而来,是要和大半个朝廷的势力斗争,沉重只会给自己增加压力。
路瑶向来是遇强愈强的人,这样高难度的挑战激发起他的兴致,竟然反常地轻松起来。
小林子不知他的心情转换,战战兢兢偷看他的脸色。
沈廷文站在胤礽身后,似笑非笑,一脸的看热闹表情。
达春却满脸铁青。
胤礽这一趟江南之行的行程、安全都是他负责的,胤礽是秘密前来,瞒着人的,老康在明面上派的有钦差,没想到在江宁一下船就被人认出来了。他们闪电小队第一次负责远行任务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叫他有何面目面对对他们报了那么高期望的胤礽!但是谁能想到这么僻静的码头,这么周到严实的马车就停在一步远的地方,就偏有个附庸风雅的酸秀才乘小船躲在芦苇荡里睡觉,还偏是认识胤礽的!
酸秀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行人异常的沉默,还在絮絮叨叨说两年前老康南巡他怎么在纳兰容若和江南才子的聚会上见到胤礽,怎么对胤礽一见钟情,怎么念念不忘,怎么相思消瘦甘心就死……辞也切切情也凄凄,要是换成是对女人说只怕心如古井者也要大受感动,达春听的想宰了这个眼尖的死秀才:既然甘心就死他怎么还不赶紧去死?
随侍众人都觉此事大赏皇太子殿下颜面,但太子没有示意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一个一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伪装木石泥塑,假装什么也听到。
胤礽听完秀才哀婉悱恻的告白,没有什么表情地上了马车。达春急忙道:“公子……”看了一眼秀才。这人认出了胤礽的身份,虽然只是两年前用的假身份,但听在有心人耳朵里还是平添无数变故。
胤礽隔着帘子淡淡道:“这也用我说?”
达春回身狠狠地作了个下劈的手势,秀才身后一个便衣侍卫一记手刀砍在因着胤礽对自己的告白很冷淡,正伤心欲绝的秀才颈上,秀才眼一翻,无声无息地软倒了下去,侍卫利落地接住他,拖麻袋一样将他拖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达春愤愤看着已经被打晕过去的秀才像死狗一样被拖走,深恨自己刚才那个手势只是劈晕,而不能是劈死。
一行人各就各位,几辆马车辚辚行起。这几辆车外观都很朴素,在繁华富庶的金陵城里并不起眼。
来到一家打前站的侍卫早包下打点好的清净院落住下,胤礽洗漱更衣毕,打探消息的侍卫已经有一波回来了,向胤礽报告现在城中的大致情形。带头闹事的十几名学生已经都被两江总督抓起来了,据说已经用了重刑,现在城中捕快正满城搜捕参与闹事的秀才们,到处人心惶惶。又呈上一份已经被抓的秀才名单。匆忙之间,说是只是大致打探一下,他也准备的很周全。
胤礽玩味道:“两江总督?噶礼?”扫视了一眼那名单,这批秀才无论才学如何,这件事情出来基本上仕途已经无望了。
漫不经心的目光掠过一个名字的时候忽然凝注——刘兼!后面标注小字,江宁黄石。
心中一跳,黄石,有这么巧吗?
连忙问:“官府给秀才们用了刑,是什么刑?”
“这……”回来禀报消息的侍卫躬身道,“奴才只打听到了一些坊间传言,并无可靠讯息,公子若想知道,奴才再去打探。”
胤礽圆润的指尖从“刘兼”两个小字上划过,迟疑了一下。
见面
黑暗逼仄的牢房逼仄阴湿,散发着难闻的异味,刘兼似醒非醒和挤成一团的同伴们缩在一个角落,抵抗着寒冷,忍受着身体上遭到刑罚之后的疼痛,听着同窗们低低的呻吟,感觉自己似乎在发热,可是身上却偏偏冷的难受,神智在慢慢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