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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大师兄把他们引开去!」
顾长歌颔首背身,便头也不回地一路奔至塔里的药房。用剑柄推开了门,一股混杂的药味绕上鼻尖,顾长歌扔了剑,轻轻徐徐把尉迟律放下,调整他倾颓的宽阔身躯,让他靠倚得舒服不会跌倒,自己才起身沿著药架匆匆搜寻,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看过一个个的药名。
须臾,眼光一亮,取下一枝葫芦形的白瓶──
总算找著了,多麽害怕被别的人用去了,雪山峰绝无仅有的回天丹,幸好……顾长歌心急地拔了木塞,倒出了一粒泥色药丸。
希望来得及……他在心底默默哀求著、默默恐惧著。
他抢回去抱起尉迟律昏厥的身体,任那一身重量落在怀中,将他昏昏沉沉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把药丸含在自己嘴里,一手托起尉迟律的脸,侧首、倾身将唇对上。
顾长歌的唇触及一片柔软的冰凉,深深地落下,撬开尉迟律的唇齿,急而轻柔地将药丸送进去。
唇舌在尉迟律口腔内来回辗转,将他烫得温暖。
顾长歌紧紧地抱著尉迟律,药丸已然喂了过去,他却万分不舍地流连在对方唇上,彷佛在默默品嚐这七年天涯相隔的相思。
那双眼,彷佛在看著世上至宝的珍物,极其溺爱、极其怜惜。
律大概不知道吧……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温柔。
许是蝎久不曾如此抱拥著这个人,顾长歌感觉到自己搂著他时抖颤著的双手。
如此宁静一刻,须臾,忽然被房门咿呀一开、突兀地划破。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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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歌〉71
「师、师兄──」年飞雁轻柔却是惊愕的声音在门槛处响起,一双瞪大的水眸中倒映著的,是顾长歌双臂紧紧搂起了一个男子上身,唇瓣相贴。
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好像酸的、涩的、苦的,全部让人给翻搅在一块,再分不清。
她何曾看过一向从容不迫的大师兄那样焦急,何曾看过淡漠温和的他那麽阴冷,何曾看过素来不与人过於亲近的他……那样紧紧地搂著、吻著一个人。
入门三年来,心里那小小的期待、小小的盼望,好似被这一幕给撕裂成一片片破碎。
自从三年前入了门不久,顾长歌身上淡漠谦敛的气质便深深吸引著自己,纵使看得出顾长歌对一干师弟妹并无热络可言,每日午後总是指点完大家剑法,便一个人迳行离开;用膳从时不与大家同桌而食,晚上练功时分也不在中庭,只一个人在他自己屋外的雪地上习练,身後,是顾长歌那间让一片黑暗笼罩的屋,看起来那样孤寂、那样清冷。
她以为师兄原本就是疏淡的、就是不与人亲近的,所以当感受到师兄一丝丝的温暖时,她总不禁暗自忖著,自己在师兄心中,是不是有那麽一分特别。
可在看到师兄为了一个男子那样著急时、在方才听到那一干自峰上追杀而下的长老弟子口口声声说「顾长歌联合恶徒、弑师叛教」时,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这名刺客究竟是谁?为什麽让大师兄宁愿叛出师门、血刃一个个同门弟子?
年飞雁双手捂上了自己张大了的嘴,深怕泄漏出一丝声响,惊动了眼前两人,惊动这一幕深情。可是,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受伤、难过,在强行压抑处,逐渐膨胀,眼角处,噙著一滴泪,倔强地不肯落下。
察觉回天丹在尉迟律喉间渐渐融去、化下,顾长歌缓缓退开尉迟律的唇间,望著他一张早是血污的脸,轻轻唤著,却在一开口便泄漏深深焦急,好似怕惊动他的深睡、又好似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律……睡够了,就醒来好麽?醒来,师兄带你走……」顾长歌颤著的手贴在尉迟律颊边,轻柔的嗓音早哽咽喑哑,「律……你是不是生来存心让师兄担心的?在峰上担心了你七年、挂念了你七年还不够吗?是不是我当初不信你,所以你存心要惩罚我……」
落在尉迟律身上的眸光,温柔得好似要偿还这七年内不能付出的情。
门边立著一道早已怔然的人影,顾长歌瞥见了,却不问、不看,只是一个劲地搂著尉迟律,对他说话、望著他一张沉静的容颜,执著於他的转醒。
须臾,又一道敛轻的脚步声靠了近。顾长歌面色不动、眸光不移,只把手俐落按上腰间剑柄,气息一凛。来人悄悄将门压开一缝闪身而入,正是白清桐,一身浅色的衣袍上,沾了几处血污,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