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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连奶公都是走路的,太不符合身份了!〗杨志就嗔着说:“你们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可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些伕子,却也在背后慢慢地挨!这一路上,可不是玩儿的!”那虞候说:“不是我们两个要慢慢儿走,实在是热得走不动,所以落后了。前几天都是趁早凉走的,如今怎么反要趁热里走?真是好歹不均匀!”杨志说:“你这样说话,好比放屁!前几天走的都是好地面;如今正是不安全地方,要不在白天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里走?”两个虞候嘴上不说,肚里寻思:“这厮,也不应该骂人!”
① 辰牌——上午七点到九点。
② 申牌——下午三点到五点。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荫树下等老都管来到,都告状说:“杨志那厮,不过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竟这样会做大!”老都管说:“可是相公当面吩咐过的:‘不要和他别扭。’因此我只好不做声。这两天我也看他不惯。暂且忍耐一下吧。”两个虞候说:“相公也只是说句人情话儿,都管应该自己做主嘛。”老都管又说:“暂且忍耐他一下。”
当天走到申牌时分,找一个客店歇了。那十一个厢禁军,大汗淋漓,都叹着气对老都管说:“我们不幸做了军健,又被差出来。这样火一样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天又不拣早凉走,动不动老粗的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生的皮肉,我们竟这样苦!”老都管说:“你们不要埋怨,巴①到了东京,我自然赏你们。”那众军汉们说:“要是像都管这样看待我们,怎敢埋怨!”
又过了一夜。第二天天未明,众人起来,都要乘凉起身走。杨志跳起来喝骂:“哪里去!都睡下!一会儿再说!”众军汉说:“趁早不走,白天热得走不动,又来打我们!”杨志大骂:“你们懂得什么!”拿了藤条又要打。〖梁中书应该派个“政治指导员”来,专门负责做思想工作,就好了。〗众军汉忍气吞声,只得睡了。那天一直挨到辰牌时分,才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息。那十一个厢禁军嘴里喃喃呐呐地埋怨;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好办,只在心里恼他。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十五回(3)
像这样走了十四五天,〖据宋代出版的《元丰九域志》:从大名府到东京开封府,一共四百里路。即便每天走五十里路,也应该到了。如今走了十四五天,早已经到了。〗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恨杨志的。
① 巴——这里有“巴望”、“挣扎”的意思。
六月初四那天,一行人辰牌时分在客店里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这才上路,正是最热的时节,不到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儿云彩,那天天气十分热,走的又都是南山北岭山间的崎岖小径。大约走了二十多里路,那些军汉们想要去柳荫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抽打,喝斥说:“快走!叫你们早歇!”众军汉看那天,四下里没有半点儿云彩,热不可当。
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走。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得烫脚,走不得。众军汉说:“这样热的天气,岂不晒杀人!”杨志吆喝着军汉们说:“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再说。”
正走着,看见前面那土冈子了。一行十五人奔上土冈子来,歇下担子,十四个人都去松林树下躺倒了。杨志大骂:“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敢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众军汉说:“你就是把我剁做七八段,也走不动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躺倒,杨志无可奈何。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呼呼,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老都管见杨志打那军健,就说:“提辖!不是我看见他们罪过,的确是热得走不得!”杨志说:“都管,你不知道。这里地名叫做黄泥冈,正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平常太平时节,大白天的还出来劫人呢,别说是现在这般光景了。谁敢在这里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这样说,就说:“我听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拿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说:“就让他们歇一歇,略过中午就走,行不行?”杨志说:“你也太没分晓了!这怎么使得?从这里下冈子去,还有七八里地没人家。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歇凉!”老都管说:“我是要坐一坐了再走,你自己去赶他们先走吧。”〖这是气话。老都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杨志拿着藤条喝骂:“一个不走的,吃我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了起来。数儿内一个站起来分说:“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重的担子,可不比你空着手走。你真不把人当人!就是留守相公亲自来监押,也容我们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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