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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实际上已远及今天的中亚、西亚和欧洲东部了。
为了系统地探讨中西交往的发展过程和特点,似有必要将这种交往涉及的西域地区的各部族国家的社会经济概况,以及它们在中西交通中发生的不同作用,加以综合的考察。同时,由于西域范围广远,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其历史和社会状况相差很大,下面将汉代之西域分为三个区段来研究。第一段是匈奴、月氏及西域都护所管辖的地区,第二段是中亚的巴克特里亚(Bactria)及贵霜国家(Kusana),第三段是帕西亚帝国。这样的分阶段剖析,一是为了有层次地、由近及远地透视中西交通发展的历史过程;二是为了便于以商路交通作为参照,将当时几个不同的地区和国家加以比较。
一、匈奴、月氏、乌孙等部族与中西交通的发展
(一)匈奴
两汉时期,在中亚地区影响最大、活动范围最广的少数部族就是匈奴。它的崛起、发展、强大、衰弱、分裂,以及最终归并入中原和西迁而去,一直与中国的社会变化有密切关系。
《史记·五帝本纪》记黄帝北逐“荤粥”。夏代也与此北族为邻,接触频繁。殷商与“鬼方”有过多年战争。西周时则颇受“狁”入犯之苦。到了春秋时期,“戎狄”已扩张到大漠南北,甚至伸入华夏中原,所引起的频仍战火,不绝于史载。这些“北狄”部族,构成复杂,来龙去脉,难以分辨廓清。但可以确定的是,到了战国末期,这些北方诸族,在漠南河套及阴山地区,凝聚起一个强大的社会组织——匈奴。
匈奴充分利用了当地的自然资源,形成了以畜牧业为主导的经济结构。它广泛地接触四邻其他民族,博采众长,发展了自己特有的、具有一定水平的生产技术[1],并加强了自己的军事实力。到了秦末汉初,匈奴成了中原汉族北方最严重的威胁。
匈奴总人口,史家基本定论为150万~200万[2]。他们“五口而出介卒一人”,拥有兵力达三十余万。这对于周邻其他弱小部族来说,无疑是一支庞大的军队。由于“掠夺在他们看来是比进行创造性的劳动更容易甚至更荣誉的事情”,因而不仅经常入犯中原,而且控制了天山南麓的广大地区,设立“僮仆都尉”,实行野蛮的民族掠夺政策,成为古代新疆地区社会进步的主要障碍(见附录2)。
匈奴虽是游牧军事部族,但也有广泛从事商业交换的传统。他们的农业、手工业不够发达,产品不能满足自身要求,因此便频繁与周邻民族,特别是与中原汉族发生商品交换关系。他们“尚乐关市,嗜汉财物,汉亦通关市不绝以中之”[3]。直至东汉时,仍“远驱牛马与汉合市”[4]。这种贸易关系,文献很多记录,在考古发掘中也有大量反映。特别有意义的是,在匈奴墓葬中,既发现汉朝生产的精美丝织品,也有刺绣着伊朗古式的植物、鸟兽纹及人物纹等来自西亚的毛织物,还发现属于西徐亚(Scythia,一译斯基泰)风格的旃毡。马长寿指出,这些是匈奴通过交易从未征服的西域各国买来的[5]。此说是符合历史实际的。史料记载指出,匈奴的国际贸易活动,甚至连社会地位低下的妇女也积极参与[6],可见在匈奴内部,从事商业贩运和贸易交往,是一种官方、民间都重视的经济活动和民族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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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3章两汉时期的西域社会与中西交通(2)
此外,从北方草原古代游牧人造车技术及其与中原地区、欧亚北部地区造车工艺比较来看,也得出在远古时代草原地区人民与南、北、西方开展商业交通的结论[7],这与匈奴人的对外交通发达有历史上的密切关系。匈奴畜牧业是高度发达的,这不仅为交换提供了优良的商品,也成为发展交通事业的重要条件,因为他们生产的驼、马、牛、驴等,既是商品,也是运输车辆的动力。匈奴人的青铜文化、铁器文化与鄂姆斯克(Omsk)的西徐亚…西伯利亚文化、米努辛斯克(Minuchinsk)铁器文化、商代及春秋战国中原文化之间的同似性,雄辩地指明了这些地区的古代交往的关系是有渊源的。王治来设想:“在先秦时代,中西商路也可能是经过北方草原地区,即经过蒙古草原到西伯利亚草原,然后南去伊朗,西去南俄草原。”[8]文献记载、考古证实和科学研究,都为该设想提供了证据。只不过目前尚无法将这种交通路线十分具体地描绘出来,但是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穿过匈奴故地,由北方草原通向西方的商路的大致轮廓。
汉朝与匈奴的斗争与交往,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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