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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答道:“当然是长者!”除掉吕氏兄弟,辅助自家登基的第一功臣,还能有错!释之又问:“那么,东阳侯张相如这个人又怎么样呢?”“也是个长者。”文宗回答。张相如是###匈奴的一大功臣,当然也没错。张释之说:“陛下圣明。绛侯、东阳侯都是有德有能的长者,可他们也都笨嘴拙舌,连个事都说不清楚,哪里会像啬夫这样伶牙利齿?且看秦朝,专用刀笔小吏,比着斗嘴斗舌,文过饰非,吹毛求疵,暴政残民,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结果,根本听不到自己的错误,二世就土崩瓦解了!陛下现在因为啬夫能言善辩就不次超升他,一旦天下都来效发,徒逞口舌之辩,根本不顾实事求是,还得了吗?从来上行下效,如影随形,如音随声,举措之间,不能不慎之又慎呵!”文帝见他说得有理,还真听了他的,再不叫那个啬夫做上林尉了。
这段故事,君实也摘进《资治通鉴》了。读完之后,便借题发挥道:“陛下,这段故事实在发人深省。这不会说话的未必不贤,而伶牙利齿的却十有###都是奸佞。不会说话,是他有口说不出来,或者根本就不愿作口舌之辩,心里其实和明灯似的,清楚着呢!而孔老夫子一生有三恶:一恶‘紫之夺朱也’,二恶‘郑声之乱雅乐也’;这第三恶,就是‘恶利口之覆邦家者’,可见这伶牙俐齿,是何等的可怕!这利口怎么就能倾覆国家呢?因为它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将贤德说成不肖,不肖说成贤德。做皇上的要是专听他们的,是非黑白全都弄颠倒了,亡国灭种,还是难事吗?”
君实这话,一箭双雕:一是为自己辩白,说明自己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辩而不胜也就有了交代,不但上次,历次的辩论也就能反败为胜了。二呢,也是说给在座的吕惠卿他们听的。这样旁敲侧击,指桑骂槐,你不听也得听,听了还不能直认,打上门来,只好默默受了。君实说完,特意挑衅地瞅了吕惠卿一眼,见他好像气得无可奈何,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惠卿尽管生气,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战到这种地步,说明已经技穷,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只合一笑了之了!而且,那逻辑也不值得一驳:明明是尸位素餐,糊涂渎职,却硬要以不善言谈来矫情狡辩,谁会相信?这理要是能信,天下也就再不会有任事负责的官员了!君实要以此为自己辩护,皇上那么圣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大宋遗事 第九十回(3)
君实也感到了胜利的悲哀,他终于想外调离京了。可还没等他提出来,却柳暗花明,先有了一次升迁的机会。
吕公弼不是做着枢密使吗?他对新法,是老大不满意的,不过碍于种种情面,不大多说。到他三弟公著出事贬往颍州,他再无顾忌,准备大动干戈了。写了表章正要往上递,却被他一个堂侄孙吕嘉问吕望之看见了。这吕嘉问是因为父辈荫庇得的官,目下正在条例司当差。与条例司的少壮派一样,是个敢做敢当、坚定不移的变法派。一见堂叔祖要上密折攻击新法,先就大义灭亲,将他稿子悄悄拿给安石看了。安石看完,就与神宗打了招呼。不久,神宗果然接到公弼的奏章,大骂新法,神宗先就不高兴了。加上他又与韩绛闹矛盾,为枢密院的事情出卖中书,神宗认为他反复无常,一咬牙,让他由枢密使、刑部侍郎罢为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知太原府去了。他一走,枢密院就缺人了,需要补一个。补谁呢?此前,不就有让司马光去枢密院的打算吗?诏书都下了,他自己硬是坚辞不去。为这事,范镇不愣是将知通进银台司的官儿也弄丢了吗?大家自然都会想到他。
安石却不无顾虑:“司马光固然不错,可他与朝廷总是见解不一,不能不让人担心!尤其是目下,风俗未定,异议纷纭,用了司马光,不啻是为不同政见者立一个宗主,树一面赤旗,他们还能不更起劲?朝廷想办好农事,费了多大力气,各路官员还畏缩观望,不肯向前!再让他们拼命这么一鼓捣,事情怕就要彻底毁了,再办不成了!”
“安石顾虑得是,司马光还是不用的好!”韩绛赞成说。
“因为这个不用司马光,怕不好吧!”公亮有他的想法。
神宗一样害怕君实成为反对派的首领,也赞成安石的意见。赤旗的话,让他突然想到冯京:“冯京怎么样?”
“倒也可以。”安石首先表了态。
这种表态与神宗的提议一样,都非常无奈。
早在冯京做御史中丞的时候,安石就不无顾虑了。
神宗问安石:“冯京看来还比较平稳,做中丞行吗?”
安石说:“冯京有些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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