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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翰林、台谏官员的举荐制度,却鼎力支持仲淹的好人荐官改革。知道钱明逸上奏请罢举官制度后,当即上书论辩,逐条反驳,连账也算得倍儿清。
他的账,与明逸算的完全不同:一个被荐官员,按要三个人保举算。两制以上官员不足五十个人,全数保举,一年也只能保出十五个人来。何况,还有三个以上的人保举一个,或一年之中根本不保举的人呢?仅算账一项,也可以看出明逸他们是如何恣意欺骗了!
可仁宗此时已移情别恋,同样是三加五,他也只认钱明逸的账清,根本不买欧阳修的账了。很快,诏书就下来了:两制以上举荐的路断了,官吏仍旧按惯例升迁,论资排辈。不过,钱明逸的账也有不精明的地方:范仲淹一拨的,差不多快被清洗光了,两制以上已没有力量。那么,限制的反倒是钱明逸这一边的了。这账,不是成了一本蚀本账吗?
封荫官僚子弟,也有过一点儿小小的扼制,添了一点儿规范。有人上书不满,新规定也罢了,一切照旧。监察御史包拯看不过去,上了一本,极言过去封荫制度的弊病,改革抑止的必要,请求不要废了庆历三年的新措施,但奏上之后,只如石沉大海,连涟漪也没能撑起一个。不久,更有人上书无端要求广施恩泽,封任子弟。封荫之风,倒愈益变本加厉了。
转运使带按察之名,从一开始就受到猛烈攻击,闹出许多是非。现在赶上江河日下,自然更难逃噩运,被下诏彻底罢了:转运使再不带按察之名,更不得按察生事。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那些更张生事的人的日子,自然益发难熬了。
韩琦曾参与过新政,新政弄成这样,他不能无动于衷;范仲淹、富弼又是与他一起进退的,他们纷纷被贬,他也不能不同病相怜。自己又天性激烈,不是那种能够装呆卖傻的人。凡此,都注定了他不能不说话。
他专门奏了一本,为杜衍、范仲淹、富弼辩护。其中特别提到,富弼已近国门而不准还都,这样羞辱大臣,实在有伤国体,无形损失不可尽言。为扯开朋党之嫌,他特别提到:搞朋党总是为了升官,没有为了朋党而谏救大臣,自找霉倒的。请皇上务必不要疑心他搞朋党,而宽恩大臣,使他们能尽忠国事。
奏本上去,毫无消息。不但没消息,人家已经开始动他的手了:前些时候他为苏舜钦、王益柔说话,他们早已侧目牙痒。这一回又来逆流,岂有再放过他的!
不是怕人说朋党吗?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又抖落了他的一本陈年老账:处置水洛城失当,罪责难逃。还找来当时受到打击的当事人董士廉,让他到京城来告御状。
水洛城在德顺军管界内,地处渭州与秦州之间,雄踞陇山,堪称渭、秦之间的交通要地。一旦边防有事,秦州、渭州的援军即可以由水洛城源源而出。原来没有城。真宗的时候,知秦州的曹玮才着手经营,后来也有人相继努力修筑,但始终未能完工,没有个城样儿。不为别的,这儿历来是羌人住的地方。羌人有生番与熟番的区别:所谓熟番是投降大宋,已经汉化的羌人;生番则归属不定,有时投诚,有时又背叛。而水洛城所在的地方,恰恰生番居多。因为他们或降或叛,没个准头,修城也就只能时断时续,终于没有结果了。
水洛城北边的静边寨寨主刘沪,为守寨起见,也想立一功,要把水洛城给修起来。那时还是郑戬在当陕西四路都总管,郑戬当时就拍了板,并委派著作佐郎董士廉与他一起促成此事。这刘沪也还能干,先以大兵压境征服了土著生番,以后又恩威并施叫他们服服帖帖,水洛城的修筑终于重新启动,进展相当顺利。这事也报告了朝廷,朝廷还通令嘉奖过。
这不是没事了吗?可郑戬却调到永兴军去了,韩琦当了宣抚使,前来陕西宣抚。
已经知渭州的尹洙,先就不同意筑水洛城,郑戬当道,他没法儿说。韩琦是他的老上司,自然可以无话不谈。韩琦自己先在泾原、秦凤路任经略、安抚、招讨使的时候,对修水洛城就不感兴趣,否则,他也想办法修了。尹洙一说,他更反对了。当时就下令,要刘沪、董士廉停止修城。修得好好的城池,朝廷又明令嘉奖过,他们两人如何能就那么停了?
“军令如山,他们居然抗令不遵?尹知州,派人去将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韩琦火了。他一向是个法出令随的人,如何能容忍别人违抗军令!
郑戬走后,尹洙已经不止一次要刘沪、董士廉停工了,都没用。有韩琦这句话,还不立马派人吗?
他一派就派了个横的:泾原副部署狄青。
这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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