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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些,徽妍忽而发现自己又在患得患失纠结彷徨,不禁自嘲。
你又不打算跟他,他心里有谁,会娶谁,又与你何干?这不是自寻烦恼?
徽妍深吸口气,强令自己不许再多想,加快脚步朝寝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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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王恒果然来了漪澜殿。
他身着车郎之服,手里牵着御赐的宝马,看上去俊朗不凡,教人眼前一亮。
蒲那和从音早听徽妍提到过王恒,不住盯着他看,满脸好奇。
众人先去太厩挑马。王恒相马眼睛毒,给徽妍挑了一匹不算十分高大,却矫健有力,性情温顺的白色西域马,背带青花,叫陌上雪。徽妍看着,亦觉得喜欢,伸手摸摸它的脸,它也并不躲避。徽妍牵着它出来的时候,厩人亦是高兴,“此马前年出生,毛色别致,奔得快,又驯服,陛下亦甚为喜欢。可惜不够高壮,拉车单骑皆不宜,一直在厩中养着,未可为御驾。如今配与女史,却是正好。”
徽妍听得这话,亦莞尔,待得宫仆们将马鞍等物装好,她骑上,奔跑起来,娴熟自如。
王恒与另一名侍卫,各捎着蒲那和从音,周围还跟着皇帝数名护卫。蒲那喜欢跟皇帝骑马,起初对王恒带自己并不乐意,可王恒当着他的面耍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以及一个三蹄腾空之后,蒲那眼睛一亮,乖乖地由着王恒将他揽到马背上。
骏马沿着沧池奔跑,马蹄踏在池边道路的青砖上,声音清脆。众人两袖鼓风,两个小童高兴的脸庞红红。
沧池中央有高陂,上筑渐台,有长桥相连。蒲那和从音早想去看,嚷着要过去。
徽妍亦成全他们,与众人下了马,往渐台而去。
沧池中碧波荡漾,池中莲叶田田,还有许多鱼。蒲那和从音在桥上追逐鱼群,欢快地大声喊叫,王恒等一众侍卫唯恐二人掉到水里去,跟在他们旁边又是抱又是跟着跑,没多久已经汗湿衣背。
“二姊,想来你平日甚是辛苦。”王恒感叹道。
“不辛苦,比你年幼时轻松些。”徽妍道。
王恒窘然。
好不容易过完了桥,才上渐台,却见数名内侍立在那边,两边相见,他们忙行礼。
“六皇子正在渐台上与鲤城侯习剑。”他们道。
六皇子?徽妍讶然,望过去,果然,人影绰绰,隐有剑器碰击之声传来。
六皇子,徽妍知道,从前她在宫学时见过几次,后来发生的事也曾耳闻。至于鲤城侯,徽妍就更知道了……想到先前在弘农家中的事,徽妍不由地瞅瞅王恒,只见他也觑过来,目光中各是窘然。
“王子,居次。”徽妍堆起笑,对蒲那和从音说,“六皇子在此习剑,我等先去骑马,过些时候再上渐台,如何?”
蒲那和从音相觑一眼,望望渐台,似乎很想上去,可徽妍的话亦不敢违抗,脸上不禁有些犹豫之色。正在此时,一名内侍从台上下来,“诸位留步,六皇子至王子与居次驾临,令小臣来迎!”
徽妍愣住,望了望台上。
既然六皇子相邀,他们也不好再走。徽妍看看王恒,苦笑,只得谢过那位内侍,带着蒲那和从音登台。
渐台高有十余丈,小名小童从来没有登过这般高台,兴奋得很,总想到台边去瞭望,王恒和几名侍卫唬得赶紧将他们拉住,唯恐有闪失。
六皇子和鲤城侯的习剑之所,乃是在台腰上的开阔之地,方数丈,有高高的凉亭可遮阴。还没到,众人已经听到了剑器相撞的砰砰之声。只见数名从人在边上侍立,正中,二人拿着练习用的钝剑,攻守相搏,似乎正激烈。
蒲那和从音的眼睛被那二人吸引去,目光直直的。
徽妍亦看去,只见是一个少年和一个青年。少年的面容与皇帝有点相似,身量还有些单薄,徽妍一看就认了出来,正是六皇子;而那位青年,毫无疑问,便是鲤城侯了。
二人身着单衣,似乎练了许久,皆已经湿透。
“双足太慢!”鲤城侯突然一声低喝,将剑横扫。
六皇子想挡住,却已经来不及,须臾之间,鲤城侯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两名小童不禁欢呼出声。
徽妍忙让蒲那和从音安静,见二人看过来,也只得上前见礼。
“王女史。”六皇子竟仍然记得徽妍,看到她,莞尔。
徽妍亦有些惊喜,忙向六皇子行礼,又让蒲那从音与他见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