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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憔悴的守备旅伤兵。
他们许多人身上的纱布都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将纱布染成了一团团醒目的红色。
而当伤兵们无意中看到张兴汉到来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数以百计的伤兵们纷纷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旋即纷纷举起了那一只只因为扯动伤口而不住颤抖的手,向他们的长官敬了一记军礼。
其中有一名脚踝被炸断的伤兵,他硬是咬着牙扶着墙壁艰难的往上爬着。
张兴汉鼻头一酸,连忙迈步走了过去,这时那断脚伤兵已经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
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剧痛显得愈发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当他看到张兴汉来到自己跟前时,眸子中还是闪现出了一丝激动。
“旅座!”断脚伤兵徒然挺身敬礼。
“好兄弟。”张兴汉连忙扶住了他。
断脚伤兵闻言眼眶顿时酸涩起来,断脚之痛都没能让他流出的泪水,在这一刻如泉水般止不住流了出来。
“旅…旅…我没给咱们老3营丢脸,没给咱中'***'人丢脸……”断脚伤兵原是3营的一名老兵,所以他才会在见到张兴汉到来时,这么激动,不顾断脚之痛也要站起来给自己的长官,敬个礼。
说着,断脚伤兵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此不能再跟随自己的长官一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
作为一名军人,一名铁血老兵,他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负伤,他怕的是自己将从此远离那只属于自己的舞台—战场。
他深怕离开部队后,自己将会被遗忘,将会无所适从。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张兴汉可能猜到了老兵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不必难过,好好养伤,等你康复之后,我调你去骑兵连,骑上战马,拿起战刀,你一样可以上阵杀敌,一样可以为国效忠,你,永远都是我的兵。”
老兵满脸泪痕的抬头看着张兴汉,不敢相信的道:“真的?”
“嗯。”
“谢谢旅座!”老兵像是一个孩子般破涕为笑,边笑边流出激动的泪水。
受到老兵的感染,许多年轻的新兵此刻都忍不住轻声哽咽,默然落泪。
他们和老兵不同,他们有劫后余生的心悸,也有面对死亡恐惧威胁时无法宣泄出来的委屈。
而此时此刻,当他们见到张兴汉,就如同迷路的孩子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他们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后怕。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一群年轻的令人心疼的孩子,十八九岁二十岁,这样的年纪在后世,都还在父母家人的呵护下安逸的读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他们,却要扛起枪,端着刺刀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平时可能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他们,却要在惨烈至极的战场上,亲眼目睹一个个同胞和曰寇展开殊死搏斗。
当看到鲜血染红大地,横尸遍野,当看到出征前一个个还活蹦乱跳的同胞战友,已然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内心中会产生多大的震撼和恐惧?
尤其是现在他们又负伤在身,需要独自忍受那持续不断的伤痛折磨,独自度过冰冷寂静的黑夜,没有亲人的关怀和疼爱,他们内心中的孤寂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刻,张兴汉来了,平时他们敬畏如斯的长官,旅座亲自来看他们了,而且亲切的称呼他们兄弟。
他们多曰来积压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情的宣泄了出来。
“兄弟们,不要哭,也不要流泪,我知道你们此刻内心中的感受,但是,生逢乱世,许多事情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大家想一想,作为军人,作为一个有卵的爷们,当祖国受到侵略,民族受到灭顶之灾时,我们不上,谁上?难道要让我们的妻儿老小,父母姐弟去和曰本人拼命吗?”
张兴汉说此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弟兄们,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家说说心里话,说实话,如果不是曰本鬼子发动这该死的战争,那我的生活肯定会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因为我有一个深爱的我未婚妻,和蔼善良的父母,我家在沈阳也算是有名的商户,家境还算殷实。
可是,我毅然报名参了军,为什么,因为我不忍坐视国家危亡,毕竟有国才有家嘛,国都破了,何以谈家?
其实,每次回家见到爹娘亲人时,我也有一种劫后余生想要哭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因为我知道,我就是爹娘和亲人们的主心骨,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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