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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知道你要说,让朕好好待她。你放心吧,这话不用你说,朕会好好待她的,朕真的很爱她,朕以后会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可能会在一起一辈子,想想就很长。朕今年才十七岁。”
他感叹道:“朕觉得自己好年轻啊,像昨天才刚刚出生的一样。”
李益伏地不语。
“她年轻的时候是真好看,一看就让人动心。鹅蛋脸,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红红的,皮肤白白净净。身上香香的,又嫩又软。”
他自顾自说:“可惜,她马上快要三十了,再过几年就要老了,她年轻漂亮不了十年了。朕不知道等她老了以后还爱不爱她,到时候她变的像我母似的,可能会有点奇怪。”
“朕心里有时候还真的是蛮担心的。”
他说:“都说男人好色、爱新鲜。后宫的女人,都是应季的花儿,色衰爱弛。皇帝身边有很多美人,就算是个天仙,时间久了也腻了,朕也许也避免不了。朕想想就好害怕呀。不过朕现在还是很爱她,朕跟她在一起几年了,也没有觉得腻,感情还越来越深。朕觉得她别那些女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看了看李益:“你给朕想想,朕有什么办法,能一直这样吗?”
李益道:“臣没有办法。”
拓跋泓说:“这点办法都没有,朕看你也是个无能的人。”
他转过身,道:“朕回去了,你慢慢休息吧。朕今晚要回去陪她,她可能要生气了,朕要哄哄她,要抱抱她。”
李益道:“臣恭送皇上。”
拓跋泓道:“不要送啦,朕不稀罕你虚情假意。”
李益伏地,久久没有起身。
判决下来之后至行刑前的这段日子,李益和李羡被关到同一间牢室中。李羡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狱中一直重病,精神也受了极重的摧残,夜夜发梦说胡话。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感情一直不太好,也是逢到挫折,才渐渐又亲近。狱中相偎相依的日子,他们说了许多话,谈起家事、幼年和过往,都是惆怅不已。
谁能料到,他们兄弟,一生不睦,而今竟然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此生已落幕。
李家因罪入狱,慧娴得到消息,匆匆寻逃。高曜来信表示愿意庇护李家,慧娴遂带着阿龙,刚满两岁的老虎,还有李羡的一双儿女,端端和阿芳逃去长安。她在长安呆了三月,日日以泪洗面,同时千方百计想营救丈夫和大哥。
这段时间,高曜也动用自己的力量,试图营救李家,然而不成。上头皇帝压着,死盯着这起案子,李因更是一门心思的试图利用此案将太后一并拉下水,高曜也没有能力伸手。
最后,李家还是被定罪了。
李氏被叛夷三族,李益李羡兄弟被叛凌迟。
慧娴听到这个消息,当场直接晕了过去。
她在床上病的奄奄一息,汤药不进,高曜关切寻医给她诊治,没有任何起色。一个月之后,京中有人来,送来李益的几件遗物,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几件随身佩的玉佩。
衣服是洗过了的,然而很破,袖子和纫的边子很多地方都磨白了,有些地方还隐隐约约看到未洗净的血点子血块,颜色发暗。那是她离开京城之前,她亲手为他做的衣服。
一针一线,都是她用手缝出来的。
那把梳子……。
她忽然想起,问来者:“那把梳子呢?”
来者说:“并没有什么梳子。”
她说:“有的,肯定有的。”
他身上有把小小的玉梳子,是他最喜爱的物件。经常挂在身上,做个小装饰。样子挺可爱的,但是她不知道这物件的来路。
作为夫妻,他身边的每一样东西,她都知道来路,唯独这把小梳子不知道。问他,他说朋友送的,但是哪个朋友,他又不说明白。她问过几次,他含糊其辞后,她就不问了。
妇人的敏感告诉她,这东西,很可能是另一个女人的。
梳子不见了。
是她。
那个女人,是她害死他的。
她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害死他的。
他太傻了,太蠢了,竟然为了个女人送了性命。
她捧着这身衣服,脸贴在上头,痛哭失声,泪流不止。
他死了。
只留下这身带血迹的衣服,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离京前的那一次,竟是夫妻的最后一面。
她哭着道:“他的遗骨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