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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柳珍儿三尺贱躯,死不足惜,可如果让人知道我是李贞,让顾长东知道我是李贞,那么我的一生,就算彻底变成了母后口中所说的笑话。
为了搭船,甘心与陌生男子无媒苟合,为求一夕安寝,同自己的亲弟弟不伦。
我宁愿死,也不愿顾长东,或者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就是李贞。
我宁愿他记住的是当日那个心狠手辣,残害忠良的李贞,我宁愿他记住的是那个强逼他就范,最后身死名裂的李贞。
我宁愿他记住的是那个兵败被擒,裸丨身行刑的李贞。
起码,那时候的李贞,还可以说是光明磊落。
不像现在,简直比官妓暗娼还要下贱不堪。
念及此处,又不免痛恨楚怜,她贪慕荣华富贵,一再改嫁就算了,为了取悦李谦,还说出我叫玉珠。
其实我早就该料到的。
当日我被人押去见李谦,曾有个太监跑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陛下,淑妃娘娘说不见。
我当时没有深究,现在想起来,不肯见我的还有谁,淑妃当然就是她。
当然是她……
我至死都不会忘记上元节那天的事。
永安十年冬至后不久,我因为在雪地跌倒失救,大病一场。
李翎不惜重金延医用药,终于使得我身体康复,见我郁郁寡欢,他想尽方法开解我。上元节时,宫中赐宴,李翎对我说,久呆在府里烦闷,愿不愿意随他去皇宫逛逛,只是怕规矩多,我不受用。
我本以为自己没那么心热,却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变成什么样子,因而欢欣同意。
李翎见我展颐,终于松下愁眉。
上元节那日,齐王府出行仪仗极简,执信幡的仆随两路,后跟着四人捧金鸡降幡,挽辂的两道,分边有捧踏脚和跪垫的,剩下的便只有寥寥几个鹰扬卫佩刀侍从。
这种简陋的仪仗,还是我当年下的令,训诫齐王戒奢以简。
过了望城楼,遥遥可见五扇巨大的鎏金宫门,红漆剥落,露出漆黑的木底,门身被雨水冲洗,铜钉锈蚀,流淌下道道斑驳,破败古旧,却还是带着森然的威严。
齐王府的信幡立在了西边最小的一扇门边,护卫们纷纷下马,解下佩刀,恭恭敬敬的鱼贯而入。
因为是王侯,所以不用下车步行,但这种小心和恭谨,无端地叫人感到压抑。
我有些不快,李翎神情始终坦然。我撩起车帘向后看王妃的玉辂,厚重的帘幕隔断了我的视线。
李翎问我看什么,我没有说话,那大抵是我唯一一次觉得有愧于楚怜。
这样的场合,她本应欢喜,却无端见辱,还要强颜欢笑。
玉辂经过文华殿,李翎忽指着远处一点微暗灯火,对我说,我当年就是在那里替皇上听经筵。
我点头道,玉珠曾听表姑娘说过。
李翎微微一笑,说,必定是说过的,那次皇姐来看我,回去的时候难得一副开心模样,多年都不曾见过。
我奇道,是么?
李翎略想了一想,对我道,皇姐从小就总爱绷着脸,想讨她一笑都难。
我闻言收声,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李翎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天她叫人悄悄拿走我的发冠,我只好衣冠不整的来见她,一路上觉得这副样子,太失礼皇姐,必定会惹她不快,谁知她却没有,反而同我说了好多话,走的时候,模样也是开心的。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皇姐对我笑。
我苦笑,李翎当日狼狈模样犹在眼前,当时我的确十分得意,一如他所说,是开心的模样。
说完,我与李翎皆不再说话,分看两床外的景色,时值正月,整个皇宫被雪覆盖,看不出原来样貌,只觉得一片银白极为沉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翎突然轻声一笑,不咸不淡的说,那时候我最怕忤逆皇姐,惹她不开心。后来才知道,其实她也常常会笑,只是不是对我。
我闻言一愕,万没想到李翎会为此介怀这么多年。细想起来,我作为皇姐,实在亏欠他太多,不由怔怔失神。
玉辂缓缓行过玄武门,这是到了内禁宫了,不同于阅兵受俘或是朝会大宴,上元节宴这样的节庆宴席,往往不设在太极宫,而选在皇帝的禁宫歧阳宫,风雪天便设在集英殿,若是风晴日暖,便在殿外御花园摆宴。
在重玄门北的横街,李翎携我下车,我方如梦初醒的回头看他,情不自禁执起他的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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