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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子溜出殿去!
待褚桑追出时,夜色萧条中,早已人影空无。
“让他跑了……”褚桑折回殿中,面露愧意地道:“卑职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苏偃摆首,心内仍不安定,只问道:“你怎么来了?”
褚桑答说:“是柳大人命我今夜前来,他给了我天子令,所以我才……”
苏偃闻及柳断笛,不等他说完便慨怒地打断:“你是如何同他见面的!”
褚桑不语,明白自己竟是说错了话,支吾间却听龙榻上传来几声咳嗽。
苏偃有觉,不及再质问,忙去查看。
“父皇……”
皇帝缓缓睁眼,略环视几周,心下便明白开来。
“朕无碍,不必叫太医。”
苏偃听他声中带了底音,不像原前那般虚弱,终是压抑不住心头疑惑,问道:“这是……?”
皇帝瞧他片刻,也不再遮掩,直当地说:“朕今日诈死,乃是与柳尚书合谋之计。其目的便是引出逆臣贼子,使其抛心露面。”
苏偃闻言,颇有些惊疑:“柳断笛?”
“正是他。”皇帝稍顿,遂道:“你在牢中所为,着实令他蒙冤。”
苏偃心中更加不解,忙道:“父皇怎知?如今三哥反了,柳断笛替他藏瞒实情,或酿大乱,为何父皇却为他说话?”
皇帝长叹一声,摆首道:“朕还不能同你说。但有一点你需铭记,柳尚书一生,从未不起天下,从未愧对大苏……”
苏偃明了。父皇既已发话,那便是说柳断笛未曾听命于苏麟?
……大哥七弟之死,究竟与他有无干系?
自己竟在牢狱中对他施刑,那般痛苦使苏偃至今想起都觉颤栗,如是冤枉了他又该怎般……
半晌,苏偃止了心下疑虑,只道:“……既然这般,儿臣这便命御林军枕戈待旦。待三哥出兵,方可应战。”
皇帝不应,开口另唤道:“褚桑。”
褚桑来至皇帝身前,跪身叩首:“臣褚桑,叩见陛下万岁。”
皇帝道:“平身罢。柳尚书……可曾还交代了些甚么?”
褚桑面色一豫,答道:“他只留了几个方子,教臣逐一对抗。”话毕,又鉴定地说:“但陛下请安心,微臣定守京城无恙。”
皇帝略一笑:“朕还活着,那逆子断不可能将这天下从朕手中夺了去。”
褚桑凛然道:“宁当战死鬼,不做弃城奴!”
“好!”皇帝赞道,拿了塌方之下的锦盒递予他,“朕如今将虎符全权交给你们,不要令朕失望。”
“遵旨!”
褚桑接了来,不及端详,便向皇帝一叩首:“臣告退。”
皇帝颔首意准,褚桑便退出殿去。
此刻无暇耽搁,柳断笛信中指他去寻纪韶云,道是苏麟软肋,惟有此人。
正如皇帝醒然之后,苏偃并未质疑过多,询问为何皇帝知晓一切,反是一腔思绪全给柳断笛勾去——心下一边释怀他并非负国之人,一边忧心自己可曾冤待了他。
褚桑不由一怔。
柳断笛……尚还算是苏偃之软肋么?苏偃待他如何,自己亦有耳闻。虽未见他,却仍能从书信行字间瞧出他羸软无力之态。
褚桑并不明白此般局状究竟何等繁杂,仅能听守柳断笛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循序而行。
春时五月,夜寂清幽,花枝儿沉溺在月色之下妩媚楚楚,不远处黑瓦朱墙,内烧明火,辉笼满堂。
褚桑敛了气息,匐在窗檐旁,拿手指点开纸窗,微微向里张探。屋内只有一人,那人瞧上去模样不大,腰背单薄,身着蓝纹绫罗绸,双摆霓云袖低垂,腰系羊脂玉,稍偏首,得见弯眉如墨,眸星漆亮。
褚桑连忙闪身,心说这苏麟道貌岸然,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喜爱这等妖美胚子。
他恶狠狠地将苏麟骂了万遍,来至门前,轻轻扣下。
倘若苏麟不在,那倒也无需藏掩,柳断笛信中明说不可利语对峙,只取说服之法。
“谁?”纪韶云眉角轻蹙,抬头警觉地问。
“纪公子自然是不认得我的。”褚桑迈步入内,找了处木椅随意倚坐,慵懒一笑:“我叫褚桑。”
纪韶云打量他,夷犹道:“你……是麟哥哥教你来的?”
“不是。”
纪韶云听罢忙要唤人,褚桑却不理会,任凭他叫。这外头的禁士早已被自己打昏,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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